烈日当头,我汗津津的走出操场,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精致的你。路过的同学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几个好基友冲我坏笑着,意思是你丫行啊,妞不错啊。你看出了他们坏笑的含义,冲着他们大喊,我是她姐姐呢,你们不要乱想。
猥琐男们笑作一团,扬了扬手中的烟继续缓慢的朝宿舍走去。
我来到你身边,却没有喊出姐这个字。你轻轻地说了声,走吧。
校园里有条河,河旁杨柳依依,柳条像男女之间无法言说的心,在看似无所谓的摇摆着。我们坐在河边的长凳上,你顿了顿,轻轻地跟我说了一句,我找到工作了呢。我哦了一声,继续黏黏糊糊得咬着你给我买的芝士蛋糕。
我从没想过这块儿蛋糕可能会超过困难同学半个月的生活费;只是在吃这块儿如此昂贵的蛋糕时,我发现我的心不在这儿;因为听你说你要去工作了,我的心就变得慌乱了。
我也不再思考这个世界有多么不公平了,「天下大公选贤举能」「礼义廉耻」「仁义礼智信」这些所谓的道德伦理完完全全的被我抛到脑后。曾经和同学们评头论足某个女生超短裙下面各种秘密之类的刺激也不复存在,总之满心已经扑到了你的身上。然而你身上所具有的独特香气却将要挥发在一个全新的、我无法接触的地方。
我说,以后我们就没有如此简单的日子了吗?你看了我一眼,漂亮的脸庞不忍做出肯定的表情。我笑了笑,这是倔强的你,说了一遍,不会再说第二遍,也不会后悔。
思绪又轻车熟路地将我拉回了那个夜晚。那是怎样疯狂与无助的一夜呢?
我们无法抑制的拥抱在了一起,无法抑制的吻在了一起,无法抑制的发生了很多很多。
我不能说那些是不该发生的事情。我只能说,那些事情,我们都无法控制。因为我了解人的欲望,我更了解我自己的欲望,可是我无法控制你。我得到了你给我的信号,于是我们便都相继沦陷在了欲望的海洋里。不像是溺水的孩子那般挣扎,却在享受堕入深渊的过程。
最后一步,你推了下我的肩膀,可是我仍毅然决然的进入了。我看向你的眼神所蕴含的炙热,被你流露出来的些许绝望冲淡了些。你静静地依偎在我的肩头,我却没有力气去点燃一根烟。我更想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当然不会幼稚到要去找床单上的「红色花瓣」。你却有些不羁的笑着骂我:“说吧,糟蹋了多少姑娘?”我趴在床上,转身把手垫在脑下,以我也无法定义的状态注视着你。
然后,我们默契得忘掉了回味的过程。直到我陪你出现在医院的门口。你什么也没说,我看了看周遭的人和物,肤色古铜的男子表情凝重,可能承受不起老母亲高昂的医药费。牛仔短裤的女子拿着手机在远处叫骂着,“我瞎眼了”!粗布蓝裤子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身边的孕妇,还有面色惨白的中学女生独自挪着。
远处法桐依然挺立,柳条的摆动筛散了刺眼的阳光,兼或韵律了蝉鸣;你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我小心地擦掉。
你看着我的侧脸,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可我却满脑子都是那种最热烈的美好。
你像看透了我的心,说了一句,要表达的时候,我表达出来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天不会马上阴下来,乌云也不会马上密布,电闪也不会马上雷鸣,大雨也不会顷刻就如注。
蝉的聒噪依旧持续着。也没有所谓的黑鸟飞过,乌鸦哀鸣。也没有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就是他妈的说不清的伤痛。这些通通没有,我只是发现,我爱着的姐姐,要走了。
只不过是离开了这个,有些坏的“弟弟”身边罢了。
校园里人来人往,我们却好像格格不入。只是我怎么也忘不了我揪着医生的领子说要最好的最贵的手术。现在想想,那样就可以安心?
我们这种有些「距离」的感情,可以在生命的开始和结束中,烟消云散吗?要是像烟消云散一般又该有多好。可是我的感情,恐怕像是怎么挫也挫不掉的宝石瑕疵一样,已经融在心里,化为一体了。
你抱住我,吻了我,让我的身上残留了你的味道,尔后轻轻地冲我招手,亦盗走了我无法忘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