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俄国诗人普希金的这首诗,总是给我鼓励。
1*
只是配副新眼镜,可我都经历了什么?
有些别人轻而易举就能成功的事,我可能要绕上几个弯才能做到。偶尔真想好好感叹一番,生活怎么老是喜欢捉弄我。
当然,不排除原因——我的脑子不够用。
去年的双十一,假装酷爱读书的我在网上买了好几本书,都是文学类的作品。除此以外我什么也没买。朋友调侃说:
“物质需求尚未满足,倒先想着精神富足,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奇葩。”
我只是淡然一笑,就当她在表扬我了。
今年的购物节,和朋友去了市中心。想要买的很多,可兜里的币很少。“我的现状还不足以支撑起我的欲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想要换眼镜很久了,这次终于下定了决心
因为朋友强烈推荐宝岛,我们就通过高德地图很快锁定了一家店铺。观摩了好几副镜框后,店员告知我说磨镜师傅放假,可能不能马上拿到眼镜。
语音刚毕,我只想拉着朋友走。
“如果明天不方便取的话,我可以快递到你学校,你留个联系方式就好”
看得出来,他不想轻易放弃这单生意。
因为不想耽误朋友的时间,还要重新去找店铺,我同意了他的建议。在此之前,完全没想过,配眼镜还可以快递,感觉挺稀奇的。
把手里的钱交给他时,有种实现愿望的满足感,仿佛自己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走出这家店,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再去一次。
和朋友逛了好久,唯一的感受就是:
以后一定要挣好多好多钱,不为贫穷所困。想买的东西,也许会犹豫,但有能力拥有。
2*
原以为第二天就可以收到眼镜,可我等了又等,还是杳无音信。打去一个电话,被告知说眼镜刚刚寄出去,最迟明天能到。
周一那天,我满怀期待地打开了快递。
迫不及待地戴上了,可结果让我迷茫和不安
也说不出到底哪儿有问题,就是让我的眼睛很不舒服。视野有点儿模糊,不知是度数不对,还是镜片有问题。
从来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朋友劝我说:“新眼镜都是这样的,适应适应就好了。”可我又不是第一次戴眼镜,难道我不知道怎样去适应?
“鞋子穿在自己脚上,只有自己知道舒不舒服。”
我深有此感,眼镜架在我的鼻梁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否合适。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店里打去一个电话,询问原因。对方让我哪天有空再去店里看看,我们约定的时间是周五。
朋友说,如果我需要换镜片的话可能得重新买一副。我怕了,真的怕了。
即使买上副眼镜时换过镜片,是免费的,但这次我愿意相信那一群自以为很懂的人儿。
“你先看他们怎么说吧,如果不行的话就加钱换个好点的镜片。”
现在想想,她们也只是一群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学生,她们的话不可信。因为她们的话,那一个星期我都过的很不好。
总是胡思乱想:
万一老板给我甩脸色怎么办?万一他们让我再买一副镜片怎么办?万一我的眼睛有问题又怎么办?万一处理不好怎么办?……
这次买眼镜,我没有和爸妈商量。
不想让他们有其他的负担,不想再让他们担心我的生活费还够不够,要不要再给我钱。
3*
星期五,终于到了。
害怕自己独自解决不好问题,到时还被坑,特地邀请一个要好的朋友陪我一起。总觉得如此就多了份安全感,也离成功近了一步。
站在店铺不远处,我有些紧张,不敢进去。
可有些事情必须得面对,必须得自己解决。做足了心理准备,然后就看似镇定地走进店里。说明了来意之后,店员带我再次验了光
那验光师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拿了一副配好度数的眼镜给我,问我感觉如何。
“我能看到了,很清楚。”我说。
“这个度数没变,她的眼镜就是这个度数。”
验光师很不解地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
他们让我试着把眼镜往上抬起来,这样确实看的清楚了好多。他们给我的解释是,我的鼻梁比较低,和一般人的不同。
“我可能需要去整容,鼻子不够挺。”
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没敢说出来。
问题应该算是找到了,眼镜没有对好焦,我一直是透过镜片的横截面看世界,不模糊才奇怪呢。
“明明没有给我测好焦,却怪我鼻梁与众不同,他们推卸责任的手法果然非同一般。”
这当然是之后才悟到的真理。
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一秒才找到问题的节点,后一秒就被告知磨镜的师傅刚好放假回家了。
“真不巧,来之前应该先给我们打个电话的”
“我打电话说周五有时间,你们也同意了呀”
“对方又想把不理智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才不愿意呢,原本就是你们没处理好时间问题。”
心里想归想,可不能说出来呢。
3*
多次调试无果后,他们让我周六再去一次。
顿时就像有一大盆冷水倒在我的头上,浸透了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那真的是有一百万个不愿意,配副眼镜我要跑上三趟,听着都累。心里想过屈服,但是很不甘心。
“能不能让师傅来一趟?我来回跑,还要坐公交,学校作业又特别多,真的很不方便。”
“我们打了电话的,师傅回乡下去了,不能过来,不然我们肯定让他过来。”
“我们学校外面都有很多眼镜店,我是相信你们,所以才大老远的跑过来。”
“没办法呀,我能理解你。可我们都不会磨镜片,只有等磨镜师傅处理了。你就当来这边逛街嘛,只能麻烦你明天再来一次了。”
“哪有人天天逛街嘛,更何况我也没有时间。我可以等到晚上,如果可以的话。”
…………
我做了很多让步,可没有任何作用。
我们双方一直僵持着,气氛有些沉重。
朋友拉我出去,轻声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让我给比较信任的人打个电话,问问要怎么办。
打开手机,看着通讯录,我慌了。
仿佛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没有人能帮到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给上次陪同我一起的舍友打去一个电话,铃声响了四十多秒,一直没接通。怕她在午睡就没敢打搅她。
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二十岁的人,这么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这么点小事,就慌的六神无主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我惊慌失措。我知道他们在等待我的决定,就像我手里拿着一副必输的牌,只等着宣布我的失败。
我转身和朋友说:“唉~我都想哭了。”
“哭什么呀,你要去和他们说。”
那刻,我特想逃离这个地方,逃避这个无法选择的选择。既不想让自己委屈,又不愿意得罪别人,无疑就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
“实在不行,就让他们退款吧。”朋友说。
“我不敢说,他们肯定不愿意。”
真的,我没敢往这方面想过,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一出现问题就习惯性地让自己委曲求全,所以我不相信还存在退款这种操作。
那种无助感,以后都不想再体验了。
4*
再次站回店里,依旧是残局一片。
他们希望我明天再跑一趟,我希望今天就能处理好这个事。谁都不愿意后退一步。
“如果实在不行,可以退款吗?”
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还是试探性地,轻言细语地,生怕他们听了不舒服。没想过能成功,只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他把几张一百元和一些零钱递给我的时候,就像做梦一样,满是不敢相信。
“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这用来形容我的心情,就再贴切不过了。
我不敢看任何一个人,只是拿着现金准备逃离这个持续了好久没有硝烟的“战场”。
“不好意思啊”,我态度诚恳。
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急于感恩他们的成全。
折腾了这么久,最后全身而退,真怕他们以为我在搞事情。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子的。
呼吸着街上冰凉的空气,没有一丝冷意,棉衣里的衬衫都快被汗水润湿了。赶紧拉开拉链,让夹着细雨的风给我“按摩”一番。
就像刚刚摆脱了一个大怪物,现在手中拿着巨额奖赏,无牵无挂,一身轻松。
去了另一家店,配了眼镜,一切水到渠成。
戴着新眼镜,眼前的世界非常清晰。
突然很想念没有近视的时光,如果不曾读高中,或许我就可以不用借助眼镜看世界。
“近十年,都不会再换眼镜了。以后绝对不能超过四百度,这是我的底线。”我告诉自己。
当然前提是,度数保持良好和稳定。
后记:
知道度数涨了很多之后,还是会恐惧的,害怕自己有一天成为一个摘不下眼镜的瞎子。
此后好好保护眼睛,尽量少熬夜玩手机,注意用眼卫生,爱护“来之不易”的眼镜,永远记住这段可怕又可笑的经历。
我手写我心,只记录我的真实故事洋洋洒洒三千字,全当一种纪念了
我是木子小沫
很幸运你能读到我的文字。
[2018.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