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天气一到下雨就变得特别冷,起来后还是不畏麻烦的升起了火,想来生火这件事,是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妈妈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我竟然觉得这是一个复杂的事情... 不一会火就升起来了,虽然没有让人体感变暖,但是看着这轻盈灵动、每一刻都不一样的火焰,心里觉得暖暖的,仿佛看见了希望。

我是会尽量抓住有明火的机会的,用陶罐烤茶、煮茶,烤红薯、烤芋头、烤核桃;烤茶、煮茶几乎是必体验,至于其他就看家里有什么可烤的,随机发挥。柴火让炭火燃起来后,虽然没有了明火,但是感觉到了火的气息。
把陶罐放在炭火上煮茶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大舅在他和外公外婆的家的灶台前的火炉旁,用他挖来的老树根和没能发育成功的稻谷壳烧火,金灿灿的火焰偶尔伴随着浓烟,大舅把茶叶和水放在洋罐里,再把洋罐放在火边烤,直至罐子里的水沸腾,让茶叶充分泡开再喝上一口(注:洋罐是我们那边的家乡话,里外都有刷漆的一种容器),想来那会的大舅是幸福的吧?至少是满足的吧?我不知道,我对他的生活和精神世界都知之甚少。
但是今天的画面,让我觉得我要在我有生之年,尽可能的记录一下我印象中的大舅,趁着我的记忆还在最新鲜的此刻。
大舅终生未娶,在他们那个年代是比较少见的,而且是在有条件和有机会成家的情况下自己主动选择单身。忽然有些佩服大舅的勇气,毕竟应该还是会有一定的周边人际的压力吧,又或许是外公外婆的开明,默许了大舅的选择,毕竟我母亲也是自己退了父母的指婚,后来才机缘巧合下嫁给了父亲。这样说来,这种遵循内心的念力,我可能得到了母亲这一脉的真传!
大舅瘦瘦的,一只脚有点跛,我已经不记得是哪只脚跛了,只记得不是天生跛足。其实我对大舅的印象不是特别多,小时候的很多记忆有些模糊,长大后比较少去外婆家,外公外婆也都在我还比较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还有就是大家似乎本能的就会更容易去忽视一个没有家庭托底的个体吧。但是我记得他对我的好,印象中他送过两只小狗给我,其中一只手一只灰色的长毛狗,非常可爱,我们同吃同睡,一起去山上玩,早上它送我去学校,过年的时候可能因为害怕放鞭炮,走丢了,再也没有回来,这以后好几年一想起松松,都会泪流满面。
三舅舅和三舅妈离世后,大舅抚养了三舅和三舅妈的大女儿,二舅家抚养了小女儿。每次回去拜年,我们都会特意多给些钱给大舅,大舅都会很坚决的拒绝,或许他是不想他人特殊化的对待他吧,再后来,他去了敬老院,期间我父母过生日他来参加,出现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回去了,都没来得及跟他好好交流一下,再过了几年他离世了,这个消息是我在跟父母的电话通话中得知的,那会我在外省没日没夜的加着班,其实想来,应该去送他最后一程的。
不过我相信大舅的这一生整体来说,是没什么遗憾的,毕竟是他主动选择的人生,祝福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