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的《军旅生涯回忆录》之八

我的军旅生涯回忆录-插图.jpg

《我的军旅生涯回忆录》
著者:沈云来
五、第一次下连队锻炼( 2 )
我在七连了解到了该连的光荣历史。其前身是红军38军所属的部队。参加过许多战役,涌现出不少战斗英雄。如魏尚义、刘正昌等等的华东一级战斗英雄。那时候,他们都已晋升为团级干部了。后来,刘团长一直晋升到副军长。遗憾的是,他后来在西安的一次车祸中去世了。
一个月的下连锻炼期,很快地就过去了。我们恋恋不舍地告别了这个英雄连队。连长和指导员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都说“后会有期。”果然,在回到了陆地以后,我们又有过几次相见的机会。最先一次,是在楚门重逢;第二次,是在坎门镇相会;最后一次,是在宁波附近的团桥镇依依不舍地挥别。
一九五三年,我们到了朝鲜战场后,李国斌担任了181团的后勤部主任。杨永和任一营营长,成为了前线战场的主要指挥员。我军调遣到三八线东翼的主战场后,分布在金城的鱼隐山上,杨永和营长指挥这个营,歼灭了大批的美国兵,是我们21军战果最辉煌的王牌部队之一。想不到老杨打仗这么棒,他立下了大功劳。他的贡献之大直接影响到敌我双方的停战谈判。逼迫美国人提早在停战协议上签了字。一九五三年七月二十七日晚上十点整,敌我双方的炮声戛然而止。
停战了,我们每晚随运输部队冒着炮火送弹药上火线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从这一夜开始,我们不再吃大苦,冒大险了。这是我亲历其境的战事,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停战以后,我们神经中紧绷的弦,得以了放松。说也奇怪,我自放松筋骨后,反而生了一个星期的寒热病。要是这种昼伏夜战,风雨无阻的战地生活再延续下去的话,我简直不敢多想了,那是肯定要累垮身体,或许也将牺牲在前线了。
话又扯远了,还是回到原题来继续回忆。人生中,想不到的事情也真多:
1)离开了七连,我回到自己的单位驻地——大红庙。不久,师里集中了部分排以上干部到大红庙开会。七连的一个排长叫周文高来参加会议。他看到了我就告诉了一个坏消息;他们的李营长牺牲了,是被敌人的炮火击中的。那天李营长正在山上组织战斗训练,其时,练兵已结束,大家都已下山回营房了。唯独李营长走在最后,谁知敌人打来的炮弹偏偏爆炸在他的身旁。真是太不幸了。这位无锡籍的、年轻有为的营级指挥员,就这样永远辞别了他的战斗岗位。
2)敌人的不打自退,是一件很意外的好事。否则按计划去强攻的话,不知又要伤亡多少人,花费多大的代价了。
3)我下连队去锻炼、工作的181团3营,涌现出多位战斗英雄。其中的刘正昌,最先晋升为团长,后来不断提升,直到副军长。他在枪林弹雨中没有牺牲,却偏偏在和平年代里离世在一次车祸中。真是不可思议。同样令人感慨的事情,还有傅祥明这位漂海英雄。他孤身在海面上漂泊了十天,没有死在海里和荒岛上,获救后他养好了伤重返前线参战,却在第二次战斗中牺牲了。真的很是令人扼腕。
4)我在七连锻炼、工作期间,从未遇到一次来自敌方的炮击和空袭。在我离开181团后不久,那里又遭到了敌人的炮击,炸死了三营营长李家祥;而且还遭遇了敌机的轰炸扫射,吴新华在敌机的一次空袭中头部也受了伤。后来才知道,由于团部所在地的村里,有户人家在办喜事,人多目标大,引来了敌机的轰炸。
我们这批学生兵中没有多少人伤亡。只有到181团的人当中有一人受了伤。这是位名叫汪平的女生,她腿上受得伤很重,伤疤很大,被抬到后方医院去治疗了。另外还有一位,他是萧山湘湖师范参军的金刚,他是在朝鲜战场上牺牲在181团的阵地上的。
5)舟山的普陀山岛,是著名的佛教之地。那岛上的寺庙星罗棋布,密集得很。最出名的要数普济寺、法雨寺,那里的和尚众多。我于敌军撤退后的次日,就寻机登上了岛屿去游览。我们一行人是最早登岛去游览的军人。没有别的任务在身,所以玩得挺尽兴自由。和尚们也是首次见到人民解放军,他们对我们非常友善好客,还请我们吃了素斋。
6)初到沈家门,我们了解到,国民党军队在逃往台湾时,抓走了当地的许多年轻人。使得这渔港的许多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一片凄楚之景。苦难的老百姓都在向我军倾诉苦难。我们看到的沈家门没有像样的高大建筑物,商店也大多闭门停业,真是百废待兴,我们衷心希望这苦难的渔港能够早日振兴起来。
我们文工队在当地剧院里为老百姓作了一场宣传演出,没有在沈家门长期驻扎下来,不久我们就离别了沈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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