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先生在他的文章里曾说过,他最怕的就是敲门声。要问我最怕什么?那就是手机铃声。
常常听人说:想要讨厌一首歌,就把它设置为闹钟,与我而言,想要讨厌一首歌,就把它 设置成来电铃声。闹钟只是十几秒的事,在睡意朦胧中,在不知不觉中,便可结束闹钟的聒噪,还没听清旋律,便已扼杀在萌芽中。手机则不然,总是在突然中响起,给你惊吓,它不分时宜,不念忙闲,有时在不经意间,有时在你手足无措时;有时打断了一场重要的谈话,有时分散了会上的注意力,有时惊扰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那分静谧的时光。
每次电话响起 ,拿起手机,却忘了接听,不知不觉思绪总是游离而去。想着此人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事帮不上我又该如何拒绝?我到底接还是不接?会不会让我去加班?想着想着对方因为无人接听挂了电话,有事的会反复给你打,终究难以逃避。
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手机不只是通讯的工具,更多的是传递各种各样信息的媒介,刷微博,看时事,聊八卦,品评世间百态,可谓一机在手,天下我有。手机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要不怎会有低头族一说。而我却是个 另类,任何时候,我都不喜玩手机,走在街上,坐在车里,抬头看看路边的树,天上的云,身边的行人,倾听着风吹过耳边的低语,倾听着路边花草的呢喃,与我而言,此为大美。
在聚会上,就应该享受久别重逢时的相聚;在家里,就应该沉浸于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在无聊时,就应该感受身边阳光的和煦,如画的风景。我们应活在生活里,不要在手机里沉溺。
休假在家,我是不碰手机的,我也经常告诉老婆说:与家人一起,不要玩手机,尤其是带着孩子上街。上个月底,女儿周末 ,难得有和女儿单独相处的时候,和女儿正做着游戏,欢笑中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不得已,看着来电显示,却是许久不曾联系的同学,一阵寒暄过会,得知来意,生活有点不如意,借钱度过难关。我一直是一个不知道如何拒绝的人,怎奈何囊肿羞涩,生活拮据,便也厚着头皮拒绝了,愧疚之情难以言表,感觉我才是那个求人办事的人。
不知何时,得了这一毛病,总是害怕听见手机响。
别人求你办事,你办不到,厚着头皮拒绝了,却是冷了朋友的面子,再见总是有些许尴尬;别人邀你没必要的饭局,去了耽误了光阴,不去又难免遭人唏嘘,喝多了难受,不喝博人情面;领导要你加班,不去得罪领导,去了却又难以托起疲惫的身躯。世间似我者,何其多也。
明代陈继儒说过:闭户即是深山,闭得户,却闭不得手机,因为远方还有爱和思念。
在万物为刍狗的时代,难得空闲,居于陋室,泡一壶茶,坐在桌前,看窗外花开花落,望天边云卷云舒。和煦的阳光洒进窗子,照在桌上的那朵花,花朵灼灼,于无声处,享受着一个人的独处,择一地心静,便是天上人间。
红尘更深,堕入世俗,就难免惊扰 ,手机恐怕还是不停的被人敲响。我的命就是被人惊扰的命。有一日我要是死了,墓碑上是可以这样写的:这个人终于被手机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