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见证

无法见证别人的存在,是否缘于忌惮不一样的未来?

人群里,绝大多数人的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给别人做见证。很多事情,自己是无法给自己做证明的。而许多人往往容易走进一个误区,就是想通过自己来证明自己,到最后却渐渐在现实与想象中、在自言自语与他人评判的过程中犯了迷糊。譬如,某君在慷慨豪言壮语的时候,总会说,我要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博学、多才、强大、富有……,结果世人什么也没看见,自己也权当犯了回傻;又譬如,独居的人,无法证明自我的存在,即便是死了,留下遗体遗物遗言,也均是需要他人来做见证的。

多数时候,我是愿意见证别人的行为的,而且是客观、公正、不带有感情色彩的。这样的我,大概还会被人蔑视为不近人情。事实上,见证有主动见证与被动见证,主动的时候,你试图去更深层、更详细的了解事物;被动的时候,也许是无意之举,还能够刻意回避。作为一个凡人,在近40岁的年龄,还保持中立与客观,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而且我还是主动的去见证,相比那些道听途说与他人事均不关己的路人比较起来,应该算是更人道一些吧?

当一个人离你远去的时候,预示着TA今后的人生已经不需要你了,或者说参与人数多寡都没你什么事了。于是,这个时候我会选择回避。我甚至不忍动其留下的一丝一厘物件,生怕见证者体会不到前者存在时候的情景。于是,我会假想,假如自己离开,我将带走一切属于个人的能带走的无用、有用之物,像古人喜好陪葬一般,如帝王殉葬一般,全部的全部一并带走,到另一个世界延续万岁,因为我惊恐他人触碰我的私有物件,惊恐于他人触碰我曾经灵魂的栖息地。

很不巧的,见证者还未出现,今日却被迫整理起他人的物件来。不厚道,很不厚道,颇为不厚道。虽说迟早要清理掉,然而,在我眼里,留下来的不仅仅是日用物件,还有留下过的人生、留下过的气息、留下过的灵魂。匆匆将部分打包归置,一部分赠与回避见证之人,剩下的狼藉便已不愿再见了。


有些你见证不了的东西,还是需要等待合适的人来见证的。我不是万用驱动,无法解读前者留下的信息。我只能证明,曾经来过的你又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少人提及,直至忘却。最后,连是否在此地存在过,也无法证明。换过四份工作的我懂。

流水无痕,营盘再牢靠,人终究还是精神动物,在一个地方睡久了,就好像是扎了根。这带不走的空间应该不是我的,就跟我无法证明今后埋我的坟是不是我的一样。闪电离职如同廿年老树被拔起,本已几近残忍,奈何还要在其湿土未干时候将宿地掏空?

老树无心、流水无意,我很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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