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去年夏日的晚上,我和儿子带着两只狗儿去湖边散步。
走累了,坐在板凳上休息,那几天小花被我洗了个凉水澡,大概有点感冒了,它有点不舒服。我就抱着它,它瘫在我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享受着我的抚摸。终于要走了,却发现小黑“吭叽吭叽”地怪叫,“妈妈,这里有一只猫。”儿子惊讶地叫道,我这才发现,在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一只猫。
我以为它要跑,平时也会遇到流浪猫,看见狗狗就被吓跑了,实在被狗追的凶,就会上树,两只狗狗站在树下,仰望着,狂吠,也是无可奈何。可今天它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我试着去摸它,它也不动。摸着它才发现这只猫的骨头硌手,太瘦了。我又试着去抱它,也没咬我。心里想何不把它带回家呢?
一路抱着猫儿回家,不停地抚慰它:“咪咪,从今你有家了,不必再流浪了。咱们回家了啊!”儿子牵着两只狗在前面走,小花一路不停地回头瞅我,似乎觉得奇怪,为何带着一只猫回去,又或者有点不乐意,觉得主人的爱又要被分走了。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猫走在后面,生怕小猫会抓伤我。
回到家,放在灯光下看,这只猫颜色呈橙黄色,还带着花纹。(后来才知道它叫橘猫)抓了一把狗粮给它吃,它头也不抬,很快就把狗粮吃完了。看着它,好像前几天在湖边遛狗时也遇见过它,它在树下的草丛里,“咪咪……”我喊它,它看着我。大概是两只狗跟着我,它还是跑到湖边更深的草丛里去了。
记得儿时家里养过猫,但记忆很模糊了,已经全然不记得养猫的经验了,以为会像狗狗那样听话。想不到的是它总是要跑,跑到超市的门口,被老板拍照发到小区群里,问是谁家的猫。我正要去认领,却发现群里也有人要认领,原来这只猫是有主人的。前任主人是一位两个孩子的妈妈,大女儿特别喜欢这只猫。于是我就把这只猫连带猫笼子都送给了它的前任主人。可是过了十来天,她跟我说猫总是要跑,每天都苦于找猫,说还是给我养吧。
兜兜转转,这只小猫又回到了我身的边。
转眼间,小猫来到我家已经十个月了。它刚来的时候瘦骨嶙峋,现在可是一只妥妥的小肥猫。每天晚上下班回到家,把车停到车库,小猫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开始叫起来。它在玻璃门前走来走去,喵呜喵呜地叫着,仿佛在说:“快把门打开,我要出去。”等到门刚打开一个缝,它就“嗖”地一下钻出来,跑到地毯上,匍匐着,抓挠着地毯。然后又蹭蹭地窜上楼梯,算是完成了一次热身运动,然后在地板上找个地方随意躺下,左右翻几个滚。
在室内小猫还是十分乖的,十分粘人,我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我要是坐下来,它就会跳到我的腿上,我抚摸着它的脑袋,它就很舒服地闭上眼睛,呼噜呼噜。抱着它,像是抱着一个小婴儿,软软的肉肉的。有时在想,它的前世是否是我的一个孩子,否则怎么会在湖边遇到我,就不愿意离开了呢。我第一次看到它,就觉的它是我的,所以就很自然地把它带回家了。
小猫喜欢跳到窗台上,好奇地看着窗外,它只是看着,静静地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会像小狗那样无事忙地吠着。小猫喜欢找温暖柔软的地方躺着,沙发、地毯、椅子、床都是它的卧榻之处。有一次我在弹钢琴,小猫竟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不知道是琴声太悠扬还是床铺太舒服,它静静地睡着,像个孩子似的,让人不忍打扰。
小猫大概是喜欢听音乐,我在看电脑时喜欢放一些舒缓的钢琴曲作为背景音乐,它就趴在窗台上首尾相连,把自己围了个圆,呼噜呼噜睡着了。我要午睡了,它就跳到我的床尾,窝在我的脚边,不一会儿又睡着了。我看书的时候,它会跳到上我的椅子上,躲到我的身后,一张椅子被它占去了一半,然后依然是呼噜噜睡大觉。小猫简直是个睡神,猫的冻龄难道就是这样练成把。真应该向小猫学习,没事就睡觉,世界多安静,世界多美好啊。
小猫来了以后,狗猫不能相见,小猫霸占了小狗的卧室,两只小狗只好在门外居住了。天极冷的时候,小狗喝水的盆都结了冰,厚厚的一块,像个饼。那天小狗没水喝,倒是可以吃冰了。
小猫总是想跑,只好把它关在地下室的阳台上,只在天暖和的时候把它放到院子里的笼子里晒晒太阳,偶尔撒出来走走,怕它逃走,趁它不注意的时候捉住它,依旧关进笼子里。它只好看着小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叫着,它是否会觉得小狗的着急忙慌有点莫名其妙呢。
有时候开门不注意的时候,小猫会溜出来,窜到院子里。想捉它是捉不住的,就任它乱窜一会儿,窜到楼梯下,窜到假山后,窜到围墙边。我拿把扫着佯装扫地,小猫看见动的东西就很感兴趣,好奇心大增,就会凑上来。刹那,我会捉住它的腿,有时会拽住它的尾巴。小猫虽然动作敏捷,可是在狡猾的主人面前,还是分分钟被捉住了,又被关回那个狭小的笼子里。
小猫害怕孤独,当我把它独自留在院里,带着小狗出去的时候。它会长声哀叫,那声音只有在发情的时候才会叫的,听起来像小孩子的声音,怪吓人的,如果不是喜欢猫的人,会感觉瘆得慌。常见人遛狗,可是谁见过遛猫的呢?抱着它,怕它挠;牵着它,它会乱窜;背着它,也怪沉的。无奈只能把它留在笼子里,独自哀了号了。
小猫不像小狗那样,不肯离开家。与小猫的任性比起来,就会发现小狗的可爱之处。
小狗只有在陌生人经过院子前面的时候,会狂吠不止,甚至想冲到路上去咬。尤其是送快递的人来到,它们异常兴奋,左邻右舍的狗也会一起叫起来。虽然院子的门关着,小狗依然会冲到栏杆边,把头伸出去,呲牙咧嘴,摇动尾巴,竖起身上的毛,竭尽全力地叫着,那架势简直是要拼命的样子。这样的小狗,主人自然喜欢,可是行人就有些讨厌了。曾眼见一个男人拿着砖头往院子里扔,行为固然可恶,可也是可以理解,其行为和狗一样不过都是本能的反应罢了。
然而春天来了,小猫的哀嚎变本加厉,先生说被它吵的睡不着,不如放它走吧。放了它,着实舍不得,白天的时候让它出去会会母猫倒是可以的。
一次它晚上跑了出去,在外面浪了一夜,早晨的时候在屋后和另一只猫在对话,从它的声音里我感觉另外一只应该是一只母猫,可那只猫似乎对橘猫并不热情,橘猫的声音粗而厉,脊背拱起。我不懂猫语,不知道它在表达什么。
它后来又溜走了一次,可是这次回来的时候却比较惨,脸、耳朵、后背、肚皮都被抓伤或者咬伤了。可怜兮兮地喵喵地叫,好像一个被打败的兵,我不知道它经历了什么,猫的世界咱不懂。它日日夜夜想逃出去,可是外面的世界却让它遍体鳞伤。我以为它在外面流浪会很快乐,不回来了,那我也就心安了。
无奈之下给它做了绝育,戴着头套的它,温柔了许多,不再那般嚎叫,又变成了温柔的小咪了。
所有的遇见都是缘分,顺其自然,来了就接受;爱了,就别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