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终得一见
5、正解劝着,三五十各样打扮的村民渐围拢来,伸长脖子看了半晌,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这不是二蛋吗,咋砍开亲妈了?”
“就是,太大逆不道了!几十年来头一回!”
“看看咱们选的领头人,这就是给咱们的幸福生活!”
艾米听见风声不对,边轻拍二蛋妈的背,边对勒浆色头巾、眼细嘴方的阔脸女子道,“莲叶,整这风凉话有用吗,现在是抓紧解决柳心的难题,你有主意快说,要没有,闪一边去,小心大风闪了舌头!”
“哟,哟,大主任还没法子,俺有啥法子,大风还真闪了舌头了。”说罢,莲叶退回人群里,四下只剩七七八八的私语。
唐僧听出了究竟,对悟空道,“徒儿,把二蛋放了,有何结果?”
“二蛋心魔未解,怕还会整出预测不到的事来?”
艾米摇着柳叶道,“到底怎么回事,整出如此事端?”
柳心抹抹泪,哽哽咽咽地说了原委。
原来二蛋自来调皮,在学堂不服管教,学堂老师说的烦了,便叫柳心将他领回,如此一来二去的,柳心也耐不住性子,就嘟噜些绝情话,不料冤家火起,竟不顾十多年来养育之恩,我真造了孽呀。柳心说罢又是抽噎不断。
“有没有别的法子?”
悟空挠挠后脑勺,笑道,“心魔还需心魔医,只消这般。”说着凑到煮了秋天的虫子耳语一番,煮了秋天的虫子边听边点头,脸上满布会意的笑。
当下悟空把隔空大挪移心法传给煮了秋天的虫子,只见煮了秋天的虫子对二蛋喊声,“起”,众人便见二蛋平地里消失。接着,煮了秋天的虫子脱离了面面相觑的众人,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念念有词地向高丘上走去。
高丘上,二蛋如在云里雾里,那郁结在胸中的情绪如堰塞湖一般,越聚浊水越深,正憋得难受,忽觉清风起处,那郁结之气如受了指引一般,开始有序流动,神智也随之渐渐恢复,水渐清气渐爽了,透过那水,他似乎看到了呀呀学语的从前,蹒跚走步的自己,父母的亲情、师长的关爱如雨露、暖阳般轮番上阵,他脑中景色换了几换,对家庭、对社会的责任感如雨后春笋般从心田里涌出,顷刻间绿了一片又一片。
不明就里的众人随煮了秋天的虫子来到附近,只见二蛋原先猪肝般的脸色,渐变为粉红、肉黄,那原先堆在脸上的戾气逐渐消散,换上的是人见人喜的暖色。正惊异间,煮了秋天的虫子轻舒了口气,道,“回来吧,我的宝贝,”说罢,收势屏气,垂臂静观。
二蛋醒过神来,见到惊愕的母亲,一股愧意涌上心头,“妈,我错了,今后我定不负老师与你的愿望……”,他叫一声,俯在柳心的脚下,泣不成声。柳心亦是泪如水沱,与二蛋拥到一处。
艾米见此事已决,便来招呼唐僧师徒,但因了莲叶的议论,眉宇间漾着藏不住的不快。唐僧看出究竟,边走边道,“贵村可有产业?”
“有啊,我们依海吃海,围绕滩涂、浅海作文章、谋发展,只是没有拳头产品,经济效益不高,为此让人苦恼不已。”
“师傅,弟子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八戒跟上来请示道。
“我这徒儿有些经营之道,听听如何?”唐僧试探道。
“大师快说。”艾米满脸期待。
八戒听了,眼皮眨了眨,道,“老猪就不跟你提专利费了,先来顿饱饭总可以吧?”说着,摩挲着肚皮,一脸期期艾艾的样子。
“应该的,正赶上饭点呀”,艾米看看头顶的太阳,笑道。
当下,艾米领一干人等走进渔村小居,叫了饭菜,八戒也不礼让,只把那包子、米饭扫了一盘又一盘,把个跑堂的累的汗流浃背,却还嘟囔着没有尽兴,但碍于唐僧不悦的面色,只好作罢。实无道人却笑道,“如此吃法,有个三顿五顿的,只怕艾米不穷也给吃穷了。”
八戒看看唐僧满是云彩的脸,不敢玩笑,搪塞道,“老猪这点子怎么也顶一顿饭钱。”
“啥点子,快说,快说。”悟空说着,放下杯盏。
八戒晃晃耳朵道,“大伙想呀,这渔村特色有虫子的惑心术,道人的人水合一,把传统产业插上特色的翅膀,想不飞都难。”
“详细点,详细点,”煮了秋天的虫子催促道。艾米亦是若有所思。
“呵呵,”八戒笑了,“这就需要你们规划了,并加大宣传,把这儿变成观光渔业,以前出去卖产品,将来在道人、虫子这两块特色招牌的吸引下,弄成个前店后养殖基地,给观光客人提供吃住玩一条龙服务,渔村能不火吗?”
“好主意!”悟空抚掌笑道。
沙僧听了亦不停颔首,给八戒伸了拇指,唐僧的脸上早烟消云散。
艾米大喜,赶紧安排人布置客房,供师傅们休息,唐僧忙道,“施主,大事已决,不便久留,我等赶路要紧!”说罢站起。
艾米等再三挽留,无奈唐僧赶路心切,只好不舍地把他们送到村口,正欲挥手告别,不料从海上疾来一股怪风,怪风驱着黑云,黑云牵着愤怒的潮浪。
天瞬时暗了下来,悟空暗道一声不好,忙抽出今古棒,护了师傅。艾米亦暗喊一声,跃入空中,抱着琵琶对着不速之客弹了起来。怎见得:
飓风带威出,
洪音携勇来。
那个频挥刀,
这位繁举牌。
涌到众人耳中的是阴惨惨鬼哭狼嚎之声,撞入各个眼里的是汹涌涌的怒潮被挡在了不能示弱的弦音之外。小白龙看那黑云里隐现着叔父敖夜的身影,忙向师父禀告了声,现了真身而去。
满身俱黑的敖夜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正杀的性起,见侄儿挡在面前,立马喊道,“闲侄,快助叔父讨债!”
小白龙纳头拜了几拜,问:“叔父,所为何事?”
“这村人乱捕滥杀,我率这群冤魂讨公道来了!”
“是否捧了玉帝旨意?”
“我讨公债,还需那般麻烦?!”
“天条难违,向日我失手打碎了玉器,不是菩萨相救,便已受了雷劈电击,今日叔父不顾这众多生命,只怕……”。
“哇呀呀,他这村人是性命,难道咱海中生灵不是性命?你助便助,不助赶紧闪开?!”
小白龙又揖了一揖,“叔父,大道理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师傅在此,能否听他一二?”
“快!快!快!休得啰嗦!”
小白龙见说,立时返回,禀了师傅,唐僧迅即跃上马背,“救人要紧,管他恐高不恐高,徒儿尽量飞的稳些!”
小白龙仰天答应了一声,立马飞起,吓的悟空、八戒等赶紧随上,护在左右,不觉已到黑云近前,只觉阴风习习、泣声更甚,不时地有阴魂冲到唐僧附近,但都被悟空、八戒等呵斥了去。
“阿弥托佛,善哉善哉,”唐僧在马上与敖夜见礼。
“出家人慈悲为本,但你与刽子手混在一起、分不清界限,何善之有?”
“我佛虽慈悲为怀,但也知天道循环,因果报应。想我等佛家弟子以五谷、蔬菜瓜果续命,万物皆有感知、皆知疼痛,只不过说不说而已,我们把续命的割了磨了碎了,不也间接地有了刽子手的恶名了吗?故,世间至理皆是相对的,如果我将来方便了别个,成了别个的口中之物,又有何抱怨的呢?”
“和尚,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难不成仅凭你寥寥数语,就能平了我等怨气?!”
“说话不得无礼!”悟空挥捧欲出。
唐僧立马呵止,又陪着笑,道,“要想公道打个颠倒,尊驾平日以何为食?”
“我……”敖夜吱唔道,“它们愿意!”
“它生前以何为食?”唐僧手指一蠢蠢欲动的阴魂道,“难道被它吃过的鱼虾也乐意吗?”
“这个,这个……”敖夜语塞,那硕大的阴魂也躲了开去。
“那你说怎么办?”敖夜找着台阶,“我们弟兄……”
“我们存于无常的世界,本就有太多无奈和无解的难题,还是让贫僧念经超度超度它们吧,早超度转世,转世后还须悉听天命,如何?”
“孩儿们,这理说不清,还是听大师的吧?”敖夜征求大家意见。
“说不清,说不清……,”阴魂附合着,“我们命该如此,也许真是报应,真是天道循环,因果轮回,就超度吧,”这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阴风渐息。
唐僧见此,也不等敖夜点头,便把那《大光明经》,《佛说阿弥陀经》念了个大概,转眼间,黑云散去,风息浪平。艾米及村民立马涌来,说不尽的感激、道不完的谢意。
唐僧回道,“若不是艾米,此番纷争即便息了,大家也受损不少,大家还是跟随艾米好好建设吧,美丽渔村不能少了谁,当然在建设过程中要顾及别个感受,可持续才能更好地发展。”
“悉听大师教诲,”众人喊道。
“阿弥托佛,善哉善哉”,唐僧唱了个佛号,引弟子们远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