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出生在公历4月8日,农历2月30日。没错,2月的第30天~
公历2月29日出生的人,确定的,每4年过一次公历生日。可若按照北方庆生传统,孟先生出生后的第一个农历生日,出现在他5岁那年。止于今,孟先生一共庆祝了16次农历生日。我们相识15年,期间出现了4次农历2月30日,我有3次送了祝福。
不认识孟先生的时候,觉得农历2月30日出生的人绝对是神奇的存在。日子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那天;人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你。就是这样“神奇”的孟先生,最终成了我先生。
孟先生和我是高中同学,可惜我们并未早恋。高中毕业到现在,我们从未在同一城市学习、生活过。异地,是嵌在生活琐碎中的常态。
聚少离多的日子里,每当重逢的日子越来越近,那些镌刻在心头的柔软,便会随着日月沉淀而变得越发芳香怡人。等待,慢慢也成了一种略带惆怅的享受。
时间久了,觉得相处并不是把两个独处简单地放在一起。而是在一起的时候像黏土,可以形塑成两个人以外的第三种样貌;分开的时候像磁铁,彼此相吸却又各自独立。
近10年,孟先生和我一直生活在相距1200多公里的阳江和武汉,压缩这一距离的,是掌心大的车票。
我们都会留存往来的车票。孟先生会按时间顺序贴到本子上,我就很喜欢排序后保存在盒子里。
清明假期,整理了一下我这里的车票。132张火车票,十几张机票和若干汽车票。大概推算了一下,总里程至少150000公里,围着赤道可以跑将近4圈了。
2009年9月30日20:37分,武昌到深圳的T175次新空调硬座特快,这是时间最早的一张火车票。那是我第一次去大亚湾探班孟先生,坐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到的时候,脚都是肿的。
2015年8月8日20:20,广州南到北京西的D904动卧,这是最贵的一张车票。那时带九九回东北,因为还在哺乳期,就躲在卧铺车厢里喂奶。
从深圳到武汉、到沈阳大连,从硬座到卧铺、到高铁飞机,出行方式随着经济条件和消费观念的变化而改变,不变的是留存票根的习惯。
很多人喜欢情书或者情诗,我也不例外。在语言转换为文字的过程中,人有了充分思考的时间,不再是一时冲动被激情推搡而出的轻率表达,情感在此间得到了彼此足够的尊重。情书美好,不仅因为有了白纸黑字的见证,感情就多了一份郑重;还有那些不能说出口的话,就写在纸上,穿过悠长岁月,永不泯灭。
孟先生和我从未互写过情书,但我一直把这些车票当作情书来留存。夏目簌石将“I love you”译为“今夜月色很美”。我是很喜欢这样含蓄的表达,因为每次孟先生说:“我买了回家的车票”,我都会把它译成三个字。
生日快乐,孟先生。PS我买了五月去你那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