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文王后元九年(前316年),巴蜀发生战乱,两国都求助于秦惠文王,秦惠文王想利用巴蜀发生战乱之机,兴兵伐蜀,不料韩国侵犯秦境。他面对这种局势,举棋不定。
于是有了张仪和司马错在秦惠文王面前的争论,两人都从“王业”为出发点发表自己的观点。张仪主张伐韩,而司马错主张伐蜀,各陈己见。
张仪认为“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所以主张伐韩,分三步走:第一步亲近魏国和楚国,然后出兵三川,扼住轘辕山和缑氏山的出口,挡住屯留的通道。第二步,由魏断绝南阳,楚国兵临南郑,牵制韩军,秦军乘机直逼二周郊外,声讨周天子之罪,迫其交出象征王权的九鼎宝器;第三,拥九鼎而挟天子以令天下,成就王业(曹操的谋士毛玠“奉天子以令不臣”,看来这一计谋还是有出处的)。并针对司马错的伐蜀,进行了驳斥,他认为蜀地偏远,而且劳师乏众,却不足以得威名。就算得到了他的土地,也没有什么利益。这样做离秦王成就霸业反而更远了。
针对张仪的话,司马错直接用“不然”进行了反驳。首先司马错认为秦王想要成就王业必须具备三个条件:要富国先扩充领土;要强兵,先让百姓富裕;想做天下帝王,得以德服众。紧接着针对伐蜀和伐韩的后果进行分析:伐蜀,可以扩充自己的领土,得到他的财富,可以富裕秦国的百姓,而且巴蜀正乱,易攻易伐,用兵不伤众,蜀国是一偏僻小国,就算把他灭了,也引不起其他诸侯的注意,并且还能得到禁暴止乱的好名声,即师出有名,也不会引起诸侯国的反对,一举多得。但伐韩不可行,伐韩未必有利,还有挟天子的恶名,况且不仅不能挟天子以令天下,还会迫使各诸侯国联合抗秦,使秦处于危险的境地,所以伐蜀才是上策。
从论辩中可看出:张仪注重名利,而且想法太理想化,就说先亲近魏国和楚国,魏国和楚国就一定听你的话,去出兵牵制韩国吗?尤其是挟天子以令天下,当时的秦国虽然经过秦孝公时的商鞅变法,军事上的确强大了,但并不足以威慑其他诸候,就算挟天子以令天下,其他诸侯国会顺从吗?这些都是未知数。司马错就比较务实了,认为只有先让自己的国家真正的富足了,强大了,才能秀出自己的肌肉,成就王业。
秦惠文王毕竟也是一代明君,权衡利弊,还是采取了司马错的建议,最终取得蜀这一富庶之地,扩充了领地,使得秦国更加强盛富裕,其他诸侯国都已经看不眼里了。这就是军事家与谋略家的不同,正是因为他们的立场不同,所以观点才会不一样。作为秦将的司马错,他从秦国的实际出发去考虑,追求的是稳扎稳打,考虑的是秦国的稳步发展,而不是急功近利。而张仪是谋略家,他是把利益放在了最前面,但不是所有的蛋糕都可以咬上一口的。
而秦国也正是因为一代一代的国君,脚踏实地,推动了秦国的稳步发展,才为秦始皇后来统一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想当年刘邦与项羽的楚汉之战,刘邦在韩信、彭越的协助下,把项羽围困垓下,最终取得胜利,建立了汉朝。可是汉朝的大片土地也划分给了这位功臣,可以说他是与韩信、彭越共天下。这不是刘邦想要的结果,他要的可是家天下,于是在国家稳定之后开始想方设法,把韩信、彭越手中的权力进行压缩,并最终还是杀了他们。可是在这之前,刘邦撕毁鸿沟合约,本来想一举歼灭项羽,结果却被项羽围困在固陵,孤立无援。于是张良、陈平献计,让他许以韩信、彭越封地,与他们共天下,请求他们的救援。刘邦虽然无奈,但要解围,必须依靠仰仗他们俩。这就是不同的立场,有了不同的观点。在仰仗彭越、韩信时,可以与之共天下。但当局势稳定之时,韩信他们的势力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帝位,所以杀之,以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