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987年12月25日,又是一年圣诞节。梦黎市的街头巷尾里,装饰很循章,气氛很往常,节奏很无恙。商店门口照旧站着一颗圣诞树,广场的喇叭里照旧播放着《Jingle Bells》,街边的小孩照旧戴着红色小尖帽、玩着点燃的烟花,欣喜地默念,等待着夜幕降临,盼着在睡熟之际圣诞老人送来梦寐以求的礼物。一切,都照常地进行着,安详地等待着午夜的来临。
铁轨上的电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游走,虽慢却也自由。在显示着“后半”字样的站台前,司机轻轻地踩着刹车将车缓缓地停靠在边,娴熟地按下开门键,等待着此站的乘客一一下车。
可是,在风中矗立已久的站台等来的却只有一人。他是一位中年男子,噢不,更贴切地应该说是一位老人,老男人。他身穿褪色的黑色呢子大衣,套着黑色的长款修身布裤,只是不知经过多少次水洗而缩了水,裤子扭成的图样就像老农额头累积的条条皱纹,反射着微光的皮鞋看样子是刚在鞋店擦过,只不过那粗糙的皮面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双至少拥有几年阅历的老皮鞋。
他右手提着一款手动锁皮箱,左手时不时去扶持被拉低至眉下的大沿礼帽,以尽力去遮住那盖在头上蓬松凌乱银白的头发和那张布满皱纹的暗黄脸庞。可是,行人无意掠过的目光一眼就能发现他的“伪装”。但是,挺立稳健的行走模样即刻捍卫了他那深藏内心绅士的光。
他正朝着被命名为“金山国度”的商业中心走去,在“灯塔路”岔路口转进了名为“月光路”的小巷。最后,在门牌号为“月光路206号”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这扇门还是当初离开时的铁栏大门,铁栏经过几十年无数的雨水飘淋早已铁锈横生,路过的人初一看,将其断定为一所被人遗弃的小屋也不足为奇,因为那间房子外墙的白色石灰已掉得七零八落,仅余的白色被大风和雨水这两位蹩脚画师涂得不成样子,连放在窗台上的兰花草已枯叶过半,仅立的几条叶子已经枯黄,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但屋子里面是有人住的,因为挂在铁门上的锁虽满面破旧却也光滑敞开,屋里的猫叫声虽细小却也感受到它的安逸,透过窗户望见的灯光虽不耀眼明亮却能刚好照亮心房。
他取下帽子,拍了拍身上一路来的风尘仆仆,将它端正地盖在头上,扯了扯大衣垂落的两角,放下右手中的行李箱,调整这走来的四十年长路夹杂累计的千思万绪,屏住呼吸,用右手去敲动那扇曾经背后的门……
听到细小清脆的扣门声后,屋里的主人习以为常地回应到:“请稍等一下,马上来取”。随后,那位老男人听到屋里响起的脚步声渐走渐近,越来越清晰,并在铁门里面的木门前停了下来。在“咔嚓”一个声响后,里面的木门被慢慢地退开。在门完全退开前,听到温和的声音说道:“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把报纸给我吧!”。
随之,一位头发泛白稀败戴着老花镜的“老妇人”出现在铁门后,正准备伸手去拿那以为的都市晚报时,望见的却是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庞,生气又欣喜,淡定又激动。在两双瞳孔细胞抓取物像数据传往记忆枯海进行核对时,眼前苍老的脸庞却变成彼此遗失已久的钥匙,自动打开了泪水的阀门,止也止不住,关也关不掉,就这样在亮着霓虹灯、奏着爵士乐、流淌着人流的大都市中,静悄悄地流啊,流啊,流啊,任其泛滥,哪怕决堤难收,也要让憋蓄已久的泪水重获自由;双手紧紧地抱着对方,望着空中五颜六色的烟火,晚风担起了信使,将他们在彼此身后看到的美丽烟花静悄悄地传递到彼此的耳中,诉说交流着他们前半旅途中遇到的辛酸、沧桑和时灭时生的期待……
他们早该洒脱告别高不可攀的物质追求、虚伪刻薄的俗世纷争,去陪伴追寻真正热爱的那些事、难忘的那些人。今天,他们终于将埋藏内心四十年的诺言打开兑现,去进行两个人的下半生旅程,享受与Ta在一起的平凡……
文末笑屎:
一位先生下班回家后,发现他的妻子正在收拾行李,
他问:“你在干什么?”。
妻子喊到:“我再也呆不下去了,一年到头都是争吵不休,我要离开这个家!”。
先生困惑地站在那儿,望着妻子提着皮箱走出门去。
忽然,他跑进卧室,从架子上抓起一个箱子。
“等一等”,他喊道:“我也呆不下去了,我和你一起走!”。
月光巷20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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