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我都是在半睡半醒间度过,迷迷糊糊、似睡非睡、辗转反侧。出差于我而言,最难度过的就是晚上,换了睡眠环境,大脑既陌生又兴奋,总是睡得不踏实,一整个晚上反过来复过去,不知要换多少次枕头。后来好像是进入了深睡眠,却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孩子在学校出了很严重的事故,我绝望的大哭,一直把自己哭醒。天刚蒙蒙亮,我抽泣着鼻子拨通了老公的视频,确认孩子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起床,洗刷,简单化了一下妆。作为一个女人,已过而立之年,却不会化妆,大多时候我都是素颜。我一直奉行追求本真,觉得大家看到最本真的我,我才真实。即使需要化妆的场合,也只是拍几下粉底,涂个口红。偶尔又会反思是不是自己活的太粗糙,不化妆,有时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呢。
我们三个再次在酒店走廊集合,今天要去另一个单位。还好,今天比较顺利,主要是我负责的领域任务不多,所以顺顺利利结束了上午的工作。无一例外,又在该单位用了丰盛的午餐,打道回府。(工作内容不是本主题的重点,所以我就简略陈述,不作具体描述。当然因为本文大部分是想象的内容,也写不出太具体的工作内容来。)
回到酒店,似乎无事可做,可又睡不着,这是我一贯的出差综合征表现。有意无意的翻看着下午需要做的工作目录,似乎任务很重,也比较棘手,对我是个考验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下午我们三个,我负责的这块任务是最重的,高约一尺的书面材料摆在了我面前,我需要快速翻阅这些材料,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归纳重点,并从中找出错误所在,还要总结出两个报告来。整整一个下午,紧张的我一口水未喝,怕频繁去厕所浪费时间,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着。他们两个在四点左右陆续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我则像是上紧了弦的法条,一刻也不敢松懈。我有种预感,这个下午的工作成果直接关系着大家对我能力的评价。下午五点半,冬日飘雪的天气,室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结束了全部工作,此刻精神松懈下来,才感到身体的不适。大脑像是注满了水,沉甸甸的抬不起来。又好像发高烧,烧到自己的意识都要变得混沌。整个肩颈、后背,还有腿部肌肉,就像长年不锻炼的人突然来了一场超负荷的运动后乳酸充满全身的感觉。此时此刻,我不想吃饭、不想说话,只想倒头就睡,一定能睡个天昏地暗。但,身在职场,不由己,还要把接下来的接待餐吃好。
饭店包间里,大家带着职场特有的客气互相恭维着,说着亲切又有距离的谈话。男士们都斟上了白酒,服务员又拿来一瓶红酒要给女士斟。我心里在快速盘算着,一旦吃饭沾上了酒,就餐就变得复杂起来,早点回去休息也成了奢望。但,我人微言轻,也改变不了此刻的局势,只能硬着头皮熬着。我面前的酒杯也被半劝半逼迫的斟满了。开了喝酒的口,就无法再抽身,一顿饭下来,我喝了近一瓶红酒,又被逼迫着喝了几杯啤酒。此刻,我反而觉得身轻如燕,只是手脚似乎不那么听使唤了,难能可贵的是大脑还清醒着,我刻意保持着自己的形象,不让大家看到我酒后的失态。毕竟大家都是职场人士,又是一面之交,还有级别高的领导在场。在我一直努力保持自己清醒形象下,我被稳稳的送到了酒店。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刻,我释放了。
与电影画面如出一辙,我手舞足蹈,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把手里的包包随手扔在了写字桌上,被我脱掉了一半的外套和我整个身体都像重物一样陷在了软绵绵的席梦思床垫上的褥子里。嘴里轻声呢喃着,我潜意识告诉自己,放纵吧,这里没有任何人!这种恣意妄为的状态保持了好长一会儿,我艰难的抬起右手,向掉在地上一半的外套衣兜里套出手机来。
此刻已是晚上九点半多,我想孩子可能睡觉了,不要再打扰她了,这两天看来,她和爸爸过得还很融洽。融洽到晚上都忘了打电话给我。就这样,我随意浏览着手机里的信息,在准备打开朋友圈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点了附近的人和直播。朦朦胧胧的意识里在想,附近的人直播是个什么东西,打开除了看到一列像自己通讯录里一样的人以外,也没看到有什么稀奇的,随手往下翻了几下,就退出了。过了没有几分钟,竟然看到有人要加我好友,给我打招呼,说:“嗨,可谈”。这时大脑在酒的作用下,又开始兴奋起来,顿觉对这个问我可谈的人很好奇,就这样鬼使神差地通过了他的好友验证。
他问我是男生女生,还问我的微信名什么意思,就这样一来一回的聊着,突然他说,我这有个空床,免费送给你了。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那诡邪的笑。我很认真的告诉他,我不需要。想着就这样结束聊天睡觉吧,也是个很无趣寂寞的男人呢。信息很快就传递了过来,他说:“也许吧,人,往往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知道吗?”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句话,我突然睡意全无,很想了解一下对面这个男人的思想。他说他喝酒了,大脑兴奋,睡不着,平日里,这个时间早就睡着了。我说我也喝酒了。就这样我们聊着酒话,我竟对他有了一种隐隐的莫名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