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年记忆里的五月天


让我们把时间的齿轮转到2009年。

那年夏天干燥炎热、空气中弥漫沙粒和蝉鸣,直流的汗水浸透了少年的寸衫。高三27班新选任的班长宣布《倔强》为每周一次全班合唱的班歌,一个懵懂青涩的少年第一次知道了五月天,歌里唱到:“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全班四十多个人的合唱宛若一场身临其境的演唱会,少年张大嘴巴,随声发泄他五音不全的莫名激动。

时针不断往后飞奔,少年站在大学讲台上,双手死死地把捏皱的衣角握在手心,干燥的喉咙里缓缓地唱出《错错错》,喑哑的歌声慢慢流利,他甚至有些陶醉、欢喜,直视台下人的眼光而无所顾忌……他唱道: “ 为什么你能同时  那么残酷又温柔,当你微笑告诉我这是好结果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笑过哭过没想过最后要寂寞……”

后来成都街头出现一张五月天演唱会巨大的海报,扬起的飞尘,在中午刺眼的阳光中,为海报凭添一丝淡黄色的光晕,远远望去,少年脑海里不停闪现所有与五月天以及他们旋律有关的瞬间,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紧紧握着手中的门票就像当初手里的衣角。

那晚现场灯光璀璨,偌大体育馆内,密密麻麻似满天繁星的荧光棒随风摇摆,相信那场面会在一些人记忆里久久难以消去,可年轻人却在那样的场景里出奇的安静,可谁又知道周围的人狂热的呐喊与喧嚣只是掩盖了他内心的暗潮涌动,因为这种现场看演唱会本身就是一场朝圣,那一刻刻专属于有关他和他的青春的回忆。

又过了很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但仅仅是一眨眼,年轻人到了中年,那是个很难大喜大悲的年龄,步伐已经从追寻梦想到为生活奔波,他几乎很少听见过或者说主动去打听有关这只乐队的消息,仿佛将他们连同一些泛黄的照片一起尘封。一晃啊!到《后来的我们》出现,阿信的嗓音略带沧桑,旋律愈来愈收紧那些有关青春的词眼,歌词也越来越指向某种仿佛只有沉思许久才能领悟的色彩。阿信唱道:“回忆我们共同 走过的曲折,是那些带我们 来到了这一刻,让珍贵的人生 有失有得,用新的幸福 把遗憾包着,就这么朝着 未来前进了”

尘封记忆就这么一下子像决堤的河水把他冲得七零八落!记忆里有没有写完的诗、没有唱完的歌,还有那未曾到达过的远方和未曾走到最后的人都一一浮现在脑海。

诗可以续写,歌可以重唱,甚至可以再次启程去远方,可!可那未曾一起走到最后的人呢?

五月天继续唱道:“能不能让悲伤全部结束在此刻,重新开始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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