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已经有了深深的折痕,最后,被她丢弃了……
包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轻柔的歌声若隐若现: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地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空气仿佛凝固了,她挣脱他的怀抱,挪了挪身体,紧紧地靠在沙发背上,让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中。他拿过刀叉,将她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了一段一段,对她说:“来,先吃点东西吧。”
她坐直了身体,默默地叉起一块牛排,送进了嘴里。他又剥了一只虾,放进了她面前的盘子里。
他们各怀心事,谁都不说话,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他为她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玛奇朵Macchiato在意大利语中是“印记、烙印”的意思,焦糖玛奇朵就象征着甜蜜的印记。
咖啡上来了,盯着漂亮的心形奶油拉花,她的眼睛又一次模糊了......
今天的咖啡格外苦涩,还带有一丝酸楚的味道,甜甜的焦糖也盖不住这酸涩。她慢慢地啄饮着,品味着。他静静地看着她,时不时地用纸巾擦去她嘴角残留的奶油沫。
他说:“宝贝儿,你想我吗?”说着,他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红红的双眼,颤抖的双唇,再也忍不住了。他凑近她,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了她的脸,吻上了她的眼,左眼,右眼,他想要吻干她的泪水,谁知,她却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汩汩流淌着,流进了他的嘴里。
她挣脱开,双手不停地打着他,肩头,胸口,一下又一下,嘴里不停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没有做声,也不闪躲,任由她的小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少倾。他抓住她的手,更用力地捶打着自己,让她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怨气和怒火。
过了一会儿,她平静了下来。她抬起头,说:“好了,就这样吧,走吧。”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她的样子,又不忍心再让她难过。他叹了一口气,叫来服务员,结账之后,他们走出了餐厅。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太阳明晃晃地照着,热力十足。他们刚从空调房间出来,全身立刻被热浪包围了起来。
他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迅速走到了车边。打开车门,热气扑面而来。他急忙发动汽车,打开车窗,又把空调风力开到最大,呼呼地吹了一阵,车里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座椅也不再滚烫了。
一左一右,他和她上了车,坐定以后,他侧着身子先替她系好安全带,随后,自己也系上安全带,轻转方向盘,汽车汇入了车流。
周末的午后,路上车不多,他眼睛看着前方,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牵起了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缓缓说道:“宝贝儿,我想你了,就让我回到你身边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幽幽地说道:“我们不可能了。我不再相信你了。”
“宝贝儿,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早就和那个女人断绝了来往,各种联系方式也都删除了,不信,你看。”说着,他掏出手机,递给了她。
手机刚碰到她的手,铃声骤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手一哆嗦,手机顺势滑了下去,掉到了他那一侧的脚垫上。
于是,他向右侧转了一下方向盘,放慢了车速,想着要靠边停车,把手机捡起来。
他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缓缓地驶向路边。就在此时,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如果他继续往右靠边,这摩托车一定会撞到他们的车上。
来不及细想,他急忙向左转动方向盘。可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后方行驶的车辆,此时正加快了速度,打算超过他的车。
他的车头已经转向了左侧,后车踩着刹车顶了上来,轮胎狠命地摩擦着地面,发出长长的尖叫声,刺耳极了。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听“砰”的一声,车身猛地向前滑了一下,又定定地站住了。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他,只见他痛苦地闭着双眼,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她吓坏了,一开口,已带了哭腔:“你怎么了?别吓唬我,我,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听到她的话,他睁开了眼睛,咧开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别怕,宝贝儿,我没事。嘶.....”
驾驶室的车门被撞瘪了进来,紧紧地贴在他的左边大腿上,尖利的金属刺破了他的肌肤,鲜血顺着裤管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流向脚下。
再看撞过来那辆车,那是一辆越野车,车身很结实,前保险杠受到撞击后,耷拉着快要掉下来了。发动机盖轻微地鼓了起来,车头原本嵌进了他们的车门上,又被震开了一条缝。车上只有一个驾驶员,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煞白。
路上的行人纷纷涌上前来,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报了警。不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呜呜叫着,相继开了过来。她打电话通知的朋友也很快就到了。
左侧车门已经变形,打不开了。她下了车,救护人员从右侧将他慢慢地拖了出来,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她急忙跟了上去,受损的车辆就留给了交警和闻讯赶来的朋友去处理了。
救护车哇呜哇呜地向医院驶去。车上,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好像生怕他离开她似的,泣不成声。
很快,就到了医院,护士推着他进了手术室,把她拦在了外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