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8年最后几天,再有几日是新年,也是我迈入40➕的时候了,现在走到街上,熟人打招呼,第一句都是这:过年办置的咋样了?
是啊,该过年了,自己成了家,孩子站在那里比我个子还高,我须得自己动手办置过年的物品了。
走进超市,人头攒动,密不透风,买菜挤不进去,买肉看不见肉,想买个洋水果手瞬间觉得不够长……渐渐呼吸困难,头晕难受,就放弃了打仗似的拼命争夺,拿了一袋瓜子回家了。
刚气喘吁吁上了五楼到家,爱人问:你过年买的东西呢?我呵呵一笑,拎着一袋瓜子:“喏!”爱人说:“过年吃什么?”
是啊,过年吃什么,喝什么,走亲访友拿什么?
想起来小时候……
过了腊月二十三,父亲就委托隔壁杀猪的帮忙把二月二养的猪杀掉,煮猪血,卤猪头,剔猪肉……最香的就是母亲煮了猪肋条剔肉做猪肉糕的时候,把没有剔干净的肋骨递给我,我则像小狗似的恨不得连骨头也吃了!
那时候的新衣服,就是“麻墩儿”(手工做的棉袄)外面的一个条绒布衫,母亲手工纳的千层底的三块布靴(手工布靴的一种款式,由三块缝制而成,做工麻烦,平常穿的就是两块布靴)。三块靴做好后,最有水平显现的就是订“起眼儿”(就是现在运动鞋穿鞋绳的小孔),母亲负责做好鞋,父亲用纺花车子上的“锭子”负责在靴上打孔,然后用从供销社买来的“起眼儿”装上,再用小锤子把背面砸平整。穿鞋的时候总是穿不上,得用“鞋拔子”辅助才能穿的上。穿上之后那兴奋劲,真能用一蹦三尺高形容了。
忙忙碌碌一周,换来大年初一的精彩:父亲给我们兄妹几人买来100响的鞭炮,把中间的引线拆开,兄妹5个,一个人20发小炮,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不敢放,这时候最调皮的三哥就来哄骗我,用一个“糖三角”换我10发小炮,出大门鬼摆去了……
我则闹着母亲让她把陪嫁箱子打开,吃里面从八月十五放到春节的苹果,一打开箱子,头扎进去,先把香味闻个够,才让母亲把苹果拿出来,用手一擦,苹果面丹丹的,满嘴都是苹果沙……
大年初二是最重要日子,因为可以掂一盒果子去走亲戚,兄妹几个人一起去,一个人发两毛钱的压岁钱,高兴地蹦蹦跳跳去买东西了,那时候洋糖一毛钱8个,瓜子一分钱一汤匙,咸豆子两毛钱一勺,100响的鞭炮两毛钱一挂……
去三姨家最开心,压岁钱是五角的,可母亲只让去两个人,都是我们兄妹几个轮着去的,后来才知道,压岁钱是有来有往的,人家给多少,自然也要回给人家多少的……
……
现在,超市里物品应有尽有,成品,半成品,生熟食,不管什么肉,不出俩月就能上市,而小时候,母亲喂养一头猪需要十个月才能出栏;牛奶,进口水果,糖的种类繁多,可竟然不知道买什么。平常冰箱里肉不断,水果没缺过,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可过年了,竟然没有想吃的了!现在衣柜里羊绒大衣、羽绒服、毛呢,长款短款,颜色好像葫芦娃,却挑不出了过年穿什么;压岁钱少则五十,多则几百,孩子们炫耀压岁钱的时候,看着自己口袋里的钱逐渐减少,心里总归空落落的……
那些年,那些事儿,总能勾起回忆,回忆的甜蜜,也得细细品味,想起来一首歌: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长大后世界就没有花;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我宁愿永远又笨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