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虽然白日有些暑热,但夜晚毕竟寒冷。
将电视声音调低了许多,便能听见平日不曾听见的声音,比如鸟的叫声,以及早已跑时了的旧钟的滴嗒声。点上一盘蚊香,心中便想起了一些事来。
忽然想起了鲁迅,只觉得我与他有些相近——都在寂静的深夜写过一些东西。不同之处是他在疲了乏了之际便会点燃一根香烟,而我却点燃了一盘比较漫长的蚊香。
我又有些感叹了,人生诚然是如此之短啊!
听说云宗爷前些时日逝世了。在他与老伴分离的一年后,他也去了,去的是那么的安祥,那么的悄无声息。
只听说去年他已经被诊断出患有癌症,最多挨不过明年三四月份。那时,也没太注意,因为大人们摆龙门阵的时候,我正心系电视,无暇伶听其所述。因为这本就与我无关,况且不是还有半年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后来,似乎也淡忘了这件事。只是听母亲在电话里说起,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在我那阔别已久的故乡,又有一位故人与世长辞了。
其次,我便想起了平日里最爱感叹的一句话:“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
说起这件事,似乎的的确确与我也没多大关系。但我又为何会如此感叹呢?是对生的渴望,还是对死的叹息?是对逝者的沉痛哀悼,还是一种理性习俗?我不明白,也无从知晓。
记得有一次,当云宗爷的老伴先他而去后,其子再三想要为其相一个老伴儿,但云宗爷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把年纪,要什么伴哦……”
那时,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之感动。那是一句朴质而深动的对爱情的诠释,它超脱了现行一切对爱情的规章。
不敢确定云宗爷的为人,但仿佛在我印象中,他的的确确是一位老实厚道的人。可他终归还是走了。他被现代医学判处了死刑!但他生前没有一丝的罪恶,死后也不可能带走半丝的罪过。
老人也已远去,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能在深寂的夜里,在微弱的灯光下默无声息地写些不合常理的虚词……但以此悼念“白”云宗爷!
(作于2012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