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众人走出饭店,海胜全走在江广元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别灰心。我回头给计生办的小刘说一下,他姐夫是咱县的公安局长,让他给咱乡的李书记、孙乡长说说你的情况。”作为老大哥的海胜全不遗余力的为江广元帮忙。上面找人活动,下面也不能停着。甄可伍冥冥之中是江广元命中的克星。他有一颗犹如花岗岩一样的脑袋,顽固不化。县官不如现管,甄可伍是一个绕来绕去绕不过去的一关,他若回心转意,可谓是万事大吉了。
江广元一如往常一样喝了汤来到甄可伍家,在昏暗的灯光下坐在他低矮的板凳上,看着甄可伍哧喽一口哧喽一口喝着玉米糊糊。“呀害呀,不得了啦!现在我都包不成地了”,甄可伍说。“咋啦?可伍叔”,江广元疑惑地问。“一会儿是柿子张村的队长压我,一会儿又是搬外村的赖皮压我。”江广元这才听出甄可伍的话外话,弦外音。“可伍叔,你别误会。他们也是好意……不管俺伯以前他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他现在人也去世了,人死不记仇,还望你原谅。找他们也是想请你坐坐给你赔个不是,道个歉。”“该给你划的也给你指了地方啦,请是你不愿意,我啥法儿?”“叔,俺广升哥那一排前边没有留路,如果有……”,还未等江广元的话说完,甄可伍急忙截着话说:“这不能怨我?你要找,去找大队和以前的队长,我管不着!”“叔,我没有说怨你,只是说要是前边有路,别说是挨着广升哥东边盖,就是再靠东边也中。”“这历史遗留问题,我也没法儿。”“前边没路,盖了房,将来走路绕到房子后边再上大路,不是不方便不是?”“错就错着来,不能光依自己的意思?凡事都得有个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是得讲,可你侄儿的不方便你也得考虑一下,是不是?叔。”“要不这样,你等这排盖满了,你再起一排盖到广升房后。”这分明不是难为人吗?五队现在只有江广元有两个儿子要盖房,别人都有所居。
人们之间的仇恨和芥蒂怎么会这么根深蒂固。诸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父债子还。江广元想化干戈为玉帛,不想让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可一次次的努力化作徒劳无功,一次次的奔波还是与事无补,但是江广元仍在努力没有放弃。
闲时,江广元经常找甄法坤或打电话给他诉说找队长甄可伍一次次碰壁,让他催促村支书甄海军回来调解一下。可甄海军生意忙,答应抽空回来一趟。江广元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骑着电动车去钧州城里找村支书甄海军。来到城边给村支书甄海军打电话要见他。甄海军说:“你来城里弄啥?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这些年,甄海军身既兼任着村支书和村长,又在城里做着生意,有时很难两头顾得上。平时村里的跑腿的小事由村文书龚海民代劳,乡里有重要会议他才会来,有时回不来由他爹代劳。一次乡领导把他爹撵回去,让他立即回来开会。但愿这次村支书会如期回来。
江广元焦急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