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之我见”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我们在阅读李白的诗文时,总会被字里行间流淌出的仙风道骨的“侠气”和郁郁不得志的“人气”所吸引。李白行遍江湖,广识豪杰和为官又遭贬谪的人生经历,缔造了他作品中的不朽风格。可见一个人的经历,往往会深埋于血肉之中,铸成影响今后言行处世的内核。
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提出了这样的观点——他将人的心理成长历程分为三部分:本我、自我和超我。当人逐渐有了察言观色的能力,便开始由本我向自我过渡;而结合以往经历,学会剖析自身的过程,便是向超我的转移。影响接下来人生内核铸成的历程,则是“超我”的过程。
经历会化作一个人的情感来源。一曲《玫瑰人生》已传唱近百年,它的词作者兼演唱者,埃迪特·皮雅芙,就有过一段玫瑰般明艳刻骨的爱情。那时皮雅芙不过三十来岁,正是名声大噪之时。一次远洋演出,邂逅了美国拳击手马赛。随后二人一同回到法国,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好景不长,马赛返乡,飞机失事,尸骨难寻。皮雅芙自此孑然终生。“当他轻拥我入怀,我仿佛看到了玫瑰人生。”歌词如此,娇媚如花瓣,沁人如朝露——她把自己对爱情的深刻见解,化作一曲经典;百年后,这份经历,如此情感,仍旧令天下有情人驻足感慨,为之动容。
经历会化作一个人的人格特征。《二十四个比利》中有这样一句话,大意是一次涌入的痛苦太多,便会多些人来帮你承受。比利从小受继父虐待,这开启了他体内的保护机制,众多“帮”他分忧的人格随之产生:冷静主事的阿瑟,义气冲动的里根,懦弱怕事的艾伦……不寻常的童年经历,渐渐割裂成了比利同一躯干中的不同形象。层层人格涌现堆叠,仿佛映照在心灵之湖上的倒影;而湖心,经历的涟漪正一圈圈散开来,皱了他们的形状。
经历会化作一个人的风骨气概。“竹签子是竹做的,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铁铸成的!”令人敬爱的江姐江竹筠,早年亲睹丈夫遗骸,她决心踏上丈夫生前从事的革命道路,不畏强敌,敢于牺牲。都说英雄自乱世,一点不错。良好教育的派遣和她的刻苦求学,组织的信任和她的坚守,家人的希冀和她的眷恋……这些乱世经历给予她的或幸运或不幸的条件,最终织就一句“严刑拷打是太小的考验”。
说是作家得需要经历,经历造就艺术。你看张爱玲讲述的痴男怨女,王小波笔下的时代浪潮,更不必说曹雪芹了。我想把这个范围再扩宽一点,我想说,经历造就人生。那些出将入相的粉墨登场,难保不夹杂着我们每一个人的活法。本我到超我的蜕变,是无数经历的堆砌,让我们的血肉之间,添了筋骨。经历创造了人之内核,方使我们成为了能直立行走、嬉笑怒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