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鹅块”作为固始一道有名的特色菜,被固始人带到全国各地,似乎在每个地方都可以看到以“固始鹅块”命名的餐馆,固始鹅也因此名扬天下。
其实在固始,人们不仅爱吃汗鹅块,更受人青睐,普及范围更广的是腊鹅。“汗鹅块”因为需要各种调味料熬汤,工艺稍微复杂一点,所以家庭一般不做,想吃就到外面去买。而腊鹅却是固始每个家庭必备的年货,也是过年走亲访友时餐桌上常见的一道硬菜。
我们小时候都爱吃腊鹅,那时候的腊鹅也确实好吃,都是从春天开始逮的鹅苗,一直喂到冬天才杀,鹅肉结实劲道。
每年春天,妈妈都要去街上或者熟悉的孵小鹅的人家那里买上几只小鹅,有时也买十几只。这些鹅小的时候要吃青菜或者是野地里的一种鹅菜,我就多了一项作业,每天放学以后提上斗筐去田里挖鹅菜。鹅菜的生命力很强,春天的时候几乎到处都有,特别是种有紫云英的稻茬田里,一堆堆,一簇簇,很快就可以挖一筐。不过,随着小鹅食量的增大,鹅菜被挖的越来越少,想挖到又嫩又大的鹅菜就不容易了。一个月之后,小鹅褪去胎毛,长出白色的羽毛就可以吃稻谷或者小麦了。
夏天,放暑假,放鹅又成了我们每天的功课。清早和傍晚,我们会把鹅赶到河边或者池塘边,任它们啃食路边鲜嫩的野草。吃饱之后它们会扑到水里,嬉戏追赶,或者引颈高歌。放鹅其实是个美差,几个要好的小伙伴,把鹅赶到同一个地方,鹅在觅食玩耍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自由地玩耍。躲在阴凉的地方打扑克,或者和一堆泥巴摔炮,或者挤在一起看连环画,没有玩具也其乐融融。
初冬,温度降到可以晒腊味的时候,人们就开始陆续的杀鹅了。杀鹅,往往要选一个晴朗的日子,因为要把所有的鹅毛拔完,剖好洗净,晴天暖和。这时候一般全家人都会一起上,爸爸负责宰杀,妈妈负责把拔鹅毛,洗剖等工作,我们一般就是帮忙拔鹅毛。鹅毛分羽毛和羽绒两种,价格不一样,所以要分类拔,先拔羽毛,再拔羽绒。
杀鹅时的烩菜最好吃。鹅血、鹅肠和鹅肝之类不宜腌晒的东西,在杀鹅那天会吃掉,先把鹅油炼出来,再爆炒肝和鹅肠,然后加点水焖熟,最后放上一鹅血,再配上一点小青菜,那味道叫个鲜。
腌腊鹅是个技术活。准备一口水缸,多少鹅加多少盐,按以往的经验,把盐均匀地抹都鹅身上,然后码到水缸里。为了腌的透,腌的均匀,中间还要把鹅上下翻一下。一个星期左右,把腌好的鹅取出来,用绳子拴住吊在向阳通风的地方,晒半干,挂到屋里阴凉通风的地方即可。富裕人家的院子里能晒上两杆子腊鹅腊肉等腊味。
腊月28开始煮腊味,取出腊鹅腊肉腊鸡等,按一锅,架上柴火,文火慢炖,待腊香飘满院子,我们就会急不可耐的挤到厨房里,眼巴巴站在灶台边等着。出锅的时候,妈妈会撕下一些鹅肉让我们尝尝,腊鹅一般偏咸,不就饭也不能多吃。等到早上,妈妈煮一锅粘稠的稀饭,剁一盘腊鹅,一口稀饭一口腊鹅肉,米饭的清香伴着鹅肉的腊香,那味道,唇齿留香,经年不忘。
现在,好像再也没有孩子去挖鹅菜,也没有孩子放鹅,夏天回老家也听不到嘎嘎嘎嘎的鹅叫声,可是过年的时候餐桌上依然有腊鹅,只是这腊鹅再也吃不出那独特的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