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大晚上很少有人骑车出来。镇上的路口转个弯,路两边是一大片稻田,迎面吹来的风明显凉了几度,闻起来还有一股青草香。傍晚在这条路上,把电动车速度开到最大是一种超级爽快的体验,纯净透亮的风大把大把涌来,吹走了燥热夏日的慵懒倦怠,让人恨不得一直在这条路上骑下去……此时却是不行了,天太黑,路灯只是摆设,黑夜像一滴墨水不断浸润渗透每一个角落,黑到极致光明才显得更加耀眼,放眼望去那星星点点的灯火真是美极了,我还从未仔细欣赏过这条路,它好像把各个村子与镇分隔开来,镇上灯火通明,村子却已进入梦乡……我放慢速度,怕忽略了路边的行人,也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大三那年与室友同游,坐着车子去玉龙雪山。车开得很快,风在窗边嘶吼,四周的景致像幻灯片一样唰唰唰飞快地切换,没几分钟就到了雪山脚下。回来的路我们决定徒步,时候还早,心里估摸着来时只那么几分钟,走回去应该不成问题。
刚开始我们走得很开心,路边有很多花草是我从未见过的,为了记录下那些奇妙的物种,我会转360度寻找最合适的角度,拍了删,删了继续拍,留下那张最满意的。几辆回程车从我们身边经过,司机放慢速度招呼道:“坐车吗?回去的路可长呢!”我们潇洒地摆摆手,“走回去才有意思呢!”
当初,司机一定在暗笑我们傻吧。
这真是一条神奇的路,放眼望去与天相接,不见人烟,那尽头明明看着很近却怎么也走不到头……
袋子里的石榴吃完了,个头挺大,有566颗籽,手机的电也快耗尽了。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路,只是一直走着,走到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伞一次次撑开又收起。看到羊群,看到来时遇见的马群,一次次欣喜后却又马上陷入绝望,始终看不到人的影子……这路好像永远走不到头一样,直到天黑下来,看见了远处的灯光……
我们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
我曾抱怨乡间小路漆黑一片,不见灯光,我也曾懊悔做了错误的决定让自己活受罪,但它们确实是绝妙的体验。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我愿选择人迹更少的一条。
太阳慢慢下沉,没有那么刺眼了,可以去小路兜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