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丈夫再一次一把掐住她,把她按在地上,一只手控制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用雨点般的拳头击打她的头,一边叫嚣着“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终于她在间隙中挣脱出来,拿凳子反击。无奈女子力薄,终究不是男人的对手。
她疯了一样,跑到阳台,毫不犹豫地跨过玻璃窗要跳下去,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死了就好了,就再不会挨打了,就再不会这么屈辱受罪了。”
冷眼的婆婆一把抓住她,说:“叫你跟他离婚你不离,怎么不是过,连死都不在乎了,还在乎离婚吗?”
她趴在阳台的晾衣杆上哭了很久很久。那么柔弱的晾衣杆竟然就这么默默地撑着笨重的她,足足撑了大半个小时。
神经质的婆婆看着坐在地上久哭不起的她,走过去对儿子说:“不晓得她什么病。”
晚上又不痛不痒的对她说:“我马上说你又觉得我多事,叫你跟他离婚的,有什么不好离的。”
一把硬刀,一把软刀,砍得她遍体鳞伤,满身满心都是血。
谁给他们这么大权力可以这样体无完肤地伤害她?可以任意践踏她?
我跟你说了叫你停嘴你就要停嘴!
在这个家里你永远别想出头!
我就要把你这个蛮种纠正过来。
你一天到晚作怪,拿跳楼威胁我,你有本事你跳,我看你怎么死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你本身就有忧郁症。
……
此刻,36岁的她,漫步在飘雪的马路上,踩着泥泞的残雪,看风雪中奋力蹬车匆匆来去的行人,想到年近七十没有任何依托的双亲,想到自己撒欢膝下的两个孩子,想着那可怕的冲动,忽然泪流满面:
“谢谢苍天,没有为难我,让我活下来,让我一步步迎来重生。”
她从来都不属于他们,死了牵挂的受牵连的是她的至亲;
那么,活着,也不是为他们而活。
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