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关于敦煌千佛洞佛经的故事,通过部分历史进行一定的虚幻构造,将敦煌经藏千佛洞的由来进行了一个浪漫冒险故事的撰写。
大宋国潭州府举人赵行德在经过考场失利后,阴差阳错之下得到了一片西夏文字,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他因着这份对西夏文明的痴迷踏上了前往西夏之路,随后卷入战争成为了一名西夏国士兵。后于甘州遇见回鹘郡主并彼此倾心,再至被领导朱王礼调去学习西夏文,后郡主跳下城楼自杀而亡。经此一遭,赵行德开始喜欢佛教并对佛经的翻译保存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最终促进了藏经千佛洞的成就,也就是后来的敦煌莫高窟。
《敦煌》的作者是日本作家井上靖,他擅长写中国历史小说,有多部小说关于中国西域文化。一个外国作家对中国西北文化的编写,他本人甚至在书写成之前并未去过敦煌莫高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开始造就了这本书的诞生。
1960年井上靖出版书籍《敦煌》,为纪念中日邦交正常化10周年拍摄了电影《敦煌》,在推进中日和平上井上靖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说到敦煌无可非议是属于中国的,再是属于世界的,可为什么一个外国人会编写一本关于敦煌的小说呢?
中国文化和日本文化关系
谁也不能否认日本文化属于东亚文化圈,其文化根源是中国,中国是东亚文化圈的源头。日本文化的直接来源是中国的唐朝,日本文字和随处可见的历史遗留可以证明。日本文化从根本上就是古中国文化的衍生文明,其对于中华文明就像飞蛾扑火,离得太远会被冷死,离得太近会被烧死。
日本文化从根本上离不开中国文化,因为离开了就根本没有自己了。小说的描写的地点是北宋的西域地区,那里远离中国的本土文化的中心地区,同样的却也离不开北宋儒家文化影响的西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西夏就是另一时空的日本,而书中西夏回鹘北宋的战争与现实中的二战遥相呼应。这与作者本人所处的环境有一定的相似之处,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
是从古至今文化源头的呼唤,是对现实战后的理解,让他不知觉的选择了这片曾经辉煌的土地来延续自己的故事。
理想与矛盾
书中的主角是“大宋国潭州府举人:赵行德”,书中对于他是这样描写的“赵行德暗想,考生虽多,但能超过自己的人应该寥寥无几。他如此自负,倒也并不为过。赵行德生于儒学世家,自幼治学,至今三十二岁,书本无一日离身,此前的考试也能轻松过关。”
(一)书中所写“自负”、“儒学世家”、“自幼治学”、“轻松过关”和“三十二岁”参加殿试似有矛盾!
宋朝科举制度没有明确的年龄上限,考生可以在任何年龄参加考试。北宋最小的状元是18岁考中的程宿,而对于出生儒学世家能轻松过关且自负的赵行德三十二岁才进入殿试。假设以上设定都成立的话,“自幼治学”的赵行德18岁参加一年一次的院试,参考北宋最小状元和“儒学世家”,这个年龄不算小。“考试轻松过关”那就算他没有挂科,他18岁考过院试(州试)成为秀才,下一级的乡试(省试)三年一次,就算他倒霉刚好错过的话,那么他参加乡试的时间会是三年后的21岁。21岁的赵行德于8月参加乡试(省试)并成功通过秋闱成为举人,再于次年的春天参加会试并通过春闱成为贡生,那也才22岁。再过一年参加次年的殿试,这时的赵行德也才23岁。就算宋朝的科举颇有难度给他一次挂科的机会,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天才,那么三年之后也就是26岁。按照18岁参加科举32岁参加殿试他可能要挂科三次啊,这还是他刚好错过乡试的情况下。
这挂科三次和考试轻松可搭不上一点边了,各位看官不要说18岁参加院试太早了啊!书中描写的是儒学世家,这种家族对于科考可是十分看重的。参考同样属于宋朝的电视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盛长柏参加科举是15岁,小公爷是16岁。可知18岁参加科考不算过早。
书中对于这位主人翁的描写有极大的矛盾之处。一来日本文化对于中华文化有天然的羡慕与敬仰,所以书中将赵行德描写成为一个典型的读书人的形象(社会认可的受尊重的形象),但于此同时他们并没有也不能正真的理解领悟便造就了一个假想的没有根据的自以为的形象。
那么32岁对于作者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井上靖1907年出生于北海道旭川市,1937年应征入伍参加侵华战争,9月被编入名古屋市第三师团野炮兵第三连队辎重兵中队,驻守中国河北省石家庄市,11月因病转往天津治疗。1938年1月因病退伍,那年他31岁。
按时间线来推测他没有上过战场,但他应该看到了中国,听到过真实战争的模样。退伍后的第二年对于他的人生可能也产生了无数的幻想,加上本国战后的影响,最终他成为了作家中的站后派。
(二)书中作为读书人的自负和作为战俘兵的无所谓相矛盾
书中最让我感到割裂的地方,在赵行德稀里糊涂成为西夏的战俘兵后,他见到了统帅元昊。对次他心里的描述是“心中腾起一腔热情,愿意为他献出生命,在所不惜;今后还会继续为他征战疆场,而且,自己居然对此毫不抗拒。”对于一个深受儒家思想,君主专注思想影响的自负的读书人会如此简单的对一个小国的将领低下头颅。他多年养成的自负高傲这么快化为了对小国的臣服,会这么快有所认同吗?他或许可以屈服于战争,但我想他不应该以此为傲,这有点低估了来自大国文化本身的骄矜。
况且他来自于潭州(现长沙),一个在宋朝就有两次潭州之战,在日军侵华三次长沙会战。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不屈与湘西的勇猛。我不相信这样一片土地会长出如此的读书人,他会被迫生存而屈服于战争,但要让他从心底去折服这份力量远远不够。
敦煌文化的体会
《敦煌》中对于西夏文明也就是后来的敦煌文化:“现在他有了不同的认识。西夏的强大远超朝廷为政者的想象,这是个极其优秀的名族。目前它尚忙于征战,无暇估计文化,一旦它征服四邻开始构建自己的文化,朝廷将再无可施。若欲除掉这一未来之大患,只能抓住时下这一机会。朝廷任其取凉州、攻甘州而坐视不管,已然铸成大错。”
对于一个文明的崛起,借赵行德的口说出的是威胁排斥并欲除去,深受儒家影响德赵行德对于一个小国文明这么恐惧吗?
《莫高窟》余秋雨对敦煌文化如此描绘:“我非常喜欢这些地方,只有有机会总会过去,站在沙漠之中,倾听着一两千年前的马蹄驼铃,遥望着早已远去的袈裟背影。我想,再好再大的文明,一直置身于它的中心地带也一定会逐渐僵化;只有到了这样的边远地带,任何一种文明都无法霸道,彼此之间相见而欢,这才叫人类文明的敞亮地带。”
而我想说这才是大国风范,对于不同的文明是包容与欣赏,能够看到对方的光芒也并不会掩盖自身的美好。或许这样才能让我们的文化融合新的东西从而走得更远。
注:本篇纯属个人看法(并无针对),有不同看法的朋友可不吝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