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尤为不平静,在网络上,在全国几百万医者心上,在我这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人心上。昨天,当人们都暂时置身于忙碌一周之后的周末闲暇,午间起床,微信,也只有微信平台上,传来了噩耗:你,真真正正的倒在了你的“战友”疯狂的屠刀之下。当天晚间,英雄广场——是英雄广场,不管是选择中无意的巧合,抑或是有意为之,我无从考量。
追思会,没有人山人海,但绝不是寥寥无几,烛光在黑夜里挣扎着,几欲被黑夜里的风吹灭,人群越聚集越多,自觉不自觉的在蜡烛周围围成心型,这才使黑夜里的烛光免受夜风的疯狂肆虐,静静的燃烧着,一双双饱含泪水的眼睛,在茫然的夜色中,默默的注视着眼下的烛光,哽咽不已的低声哭泣,合着现场婉约忧伤的小提琴曲,在广场上空悠悠的回旋着。听,那不是陈主任在不远处委屈的哭声吗?而这哭声,好像被四周噪杂的声音企图掩埋而去——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不知觉中,围观者多了一些晚间出门散布的街坊,老老少少,他们驻足观望,好像在看一出和自己毫不相干的戏儿,也有好事者,在以一副无所谓的面孔向现场群众打听到实情之后,嗤之以鼻,悻悻而去。
夜,渐渐地深沉着。广场上的人群渐渐地散去。四周的噪杂声也被黑夜吞噬。地上的蜡烛灰烬被一群城市的保洁员用高压水枪冲刷着,一会儿,广场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可以想象的是,明天朝阳初升之时,一定会雷打不动的聚集一群大妈在这里,播放广场舞曲,尽情享受他们快乐的时光,有谁会去猜测这里的昨天的故事?
一位医者冤死恶魔的屠刀之下,网络,也只有网络上热闹一下,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寂静。我伏案沉思,突然之间发现这是一个多么陌生的世界,周围的景色变成扭曲起来,眼前的景象完全错乱,耳边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声,我几欲和他人一样,小心翼翼的抱起头,躲在自己的小窝里自成一统,但是,我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的我不禁呐喊起来,喊声惊动周周,引来异样的目光,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忍看朋辈成新鬼,鲁迅还可以怒向刀从觅小诗。而如今的我们,竟然怒也没有,怒也无从,怒也不敢!我从内心深切的鄙视我自己!
后记:陈主任原为广东省人民医院口腔科主任,一年前非命于曾经患难与共的患者。死者如夫斯,生死两茫茫。今天不知道何故突然想起发出一年前的文字,以表达目前莫名其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