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的人和事之 夜路

昨天,我下班的时候,雨还没停。我没带伞,所以,到地铁站的路上,我和我的行李已经淋湿了。

在地铁站台上,我看了看映在玻璃上的自己,不由得默叹一声:果然很狼狈。其实,狼狈与否,我已经不在意了,就像别人不在意我一样。

地铁从地下穿出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我出地铁站的时候,雨还没停。地铁站出口有拉客的私家车主。可是,我径直地走向了公交车站,坐上了公交车。我也明白,下公交后我得在雨中走一会儿才能回到我的小窝。可是,我是个小气的人呀。况且,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下了公交车,我在公交站台站了一会儿,四处张望着,做出一副等人来接的样子。公交车开走后,我走进了雨里。通往住处的那条路很安静,很安静。同时,也很长。虽然小区入口处的保安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我才放下心来。

在很多个夜里,我都走过那条路。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擦肩,我会看看自己的影子,抿抿嘴,继续走。有时候,我还会抬头看看星星,想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发光。有时候,我还会想:别走了,就躺在地上吧。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胆小。其实,更多的时候,我是在那条路上跑着的。因为,我知道周围没有可以求助的人。

夜路,我早就走习惯了。可是,这么多年,我还是没习惯着变胆大。初中的时候,我不住校。每天天不亮就得去学校,天漆黑后才能回家。那条路,我每天走两次,走了三年。可是,几乎每次都是用“跑”的方式。那所初中坐落在农田里,周围没路灯。我总是担心走着走着会从农田里蹿出来什么东西。于是,我只能尽可能快地穿过那片危险区域。高中时期,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那个时候,还没有直达我家的城乡公交。所以,我只能在一个站点下车,等家人来接。有一次,我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微微黑了。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当时,会骑摩托车的爸爸不在家,我明白不可能有人来接我,所以,深吸一口气后就决定走回家了。那条路,很长,很长。可是,我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大学时代的某几个晚上我也在学校黑漆漆的地方走过。这些年,我走过很多夜路。可是,夜路似乎走不完。

现在,我已经学会在夜路上散步了。不急不躁,慢慢地走。毕竟跑了那么久,我也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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