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初二那年吧,有一次在理发店剪头发,店里挂在墙上的小电视正放着一首歌,因为那首歌,我记住了朴树——当时放的是生如夏花。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很喜欢听歌,却仍旧热衷于在课上偷偷地听,大概是觉得好玩,亦或者是喜欢那种刺激的感觉。但是当时我的mp3并不是充电的,它需要一节七号电池。于是我和林子还有林子她同桌每天省钱凑钱给那只mp3买两块钱一节的南孚电池,一边吐槽它的耗电一边接着用它在课上听各种乱七八糟的歌,顺便羡慕汪慧她哥给她买的mp4(也可能是她哥淘汰给她的)。当时的班主任老谢奉行“散养”的原则,每天下午的自习时间都直接让我们放学了,于是一帮小伙伴每天溜溜哒哒到江边,躺着吹吹风听听歌,顺便看看日落,等路上迎来放学大潮的时候,我们便也互相挥手道别,然后各自回家。
在周董和JJ疯狂流行的那些年,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还是一群成天胡吹海侃聊梦想的少年,曾经在理发店的小电视上惊鸿一瞥的朴树便毫无悬念地被淡忘在记忆里。直到高一的新年晚会上数学老师唱了一首完全听不出调调的白桦林,朴树才又从记忆中走了出来。但是很遗憾,因为数学老师着实没唱出调调,所以当时印象并不深,之所以后来一直记得朴树这个名字,大概还是语文课上老熊说“朴”在当做姓的时候应该读piao(第三声),当时就想着piao树,啧啧,真难听。
那个时候,买一本杂志,都是班里同学一圈一圈地传着看——当然,还是课上偷偷地看,因为课下要休息,没办法,高中时代总是被繁重的课业压得抬不起头来。大概因为偷看的缘故,无论什么书都看得非常入迷,觉得《时间简史》写得真好乒乓球之类的比喻用得真是绝了大概也是那个时候。高考前几天跟胖子在宿舍熬夜看的那几部电影至今也是印象深刻,地狱男爵里那个小妖精拿着金子说“shiny”时候的语气现在回想起来还能在耳边回荡。
在我很小的时候,一度以为这世上只存在“满分作文”这样的书,直到有一天,跟小伙伴一起溜溜哒哒无意中路过了一间破旧的图书馆。后来图书馆清理的时候,当时兼管图书馆的物理老师陈堤把里面的好多旧书送给了我和林子还有汪慧,那天我们分书应该分得很开心。我分到的那堆旧书里,有一本三毛的《闹学记》,那是我的第二本三毛,第一本是在家里翻出来的《万水千山走遍:中南美行迹》。那个时候,真是喜欢三毛呀,所以后来去学校门口的小书摊买了一本盗版的三毛全集,看完后整天觉得自己以后要去大沙漠里捡破烂玩。后来我长大了,深刻认识到版权的问题,于是又买了一套三毛全集,然后我妈每次帮我整理我的书的时候都会问,你咋那么多三毛?
从小看《红楼梦》的时候就更喜欢宝姐姐,也不大明白为啥那些所谓的书评与导读都觉得宝姐姐是个坏人,直到现在都是,我同情林妹妹与宝二爷的爱情,却还是更喜欢宝姐姐。第一次熬通宵是因为沉迷于梁羽生的《萍踪侠影》无法自拔,用一个晚上看完了一部上下两册的小说,天亮的时候觉得好神奇哎天居然亮了。那个时候,我还未步入小言这个坑,一度觉得小言low爆了——当然现在依旧觉得小言很low,只是现在已经自暴自弃了——高冷如我怎么能看小言呢?怎么能看郭敬明呢?要看当然是看韩寒嘛!
当时看到海报说一座城池要拍出来的时候就想,这怎么拍?莫非主演一个人对着镜头念对白?后来电影出来的时候,果然是房祖名一个人对着镜头念对白。在小时代火起来的那些年,我一度觉得好可惜没法看到韩寒的电影。所以后会无期上映的时候我真是好开心,顺带着,又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名字:朴树。我想着:哦,朴树呀。
在平凡之路出来之前,我对朴树的印象还是生如夏花和那些花儿,以及,一首没有调调的白桦林。后来在网上看到那句“十年前你说生当如夏花般绚烂,十年后你说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我想,十年,好久的光阴。然而,不过三两年的光景,我现在也可以说一句:已经十年了呢。这种感觉就像走在一条仿佛还要很久很久才能走到尽头的路上,突然惊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并且再也回不去。
今天忽然想起来朴树的新专辑,于是去网易买了电子版,听着听着,忽然想起了好多事儿——只是很奇怪,当年并没有怎么听过朴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