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河

回家的路上,有月光照在空中。我靠在车位子上无意地打量入夜的城市,累了一天就选择听音乐放松一下,《Moon River》就舒缓地流进耳朵。浮躁的心思稍稍也沉淀了些。月亮带点挑逗的情绪,拨弄着我和此时,车窗外的景色不停留,灯光呈彩条状被挥动,动体不疲倦向夜色深处而逝。

行至一个路口,是红灯所以停下。这时一辆摩托车停在车窗外,是一家三口:男人掌舵,女人后方,中间是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孩子。女人不时地摇摇孩子,男人则在车停稳后用脚踮着地,有节奏地晃动车身,看上去是营造了一种“摇篮”的氛围。隔着窗,我看见男人和女人满脸洋溢的笑,可以知道他们此刻已经把笑声传到不远的家中。

绿灯亮,继续前行。半路又看见一对骑摩托的人,该是父女俩。女儿反向坐在父亲身前,双手抱着爸爸的腰,头埋在男人的怀里。男人开得一脸专注,夜风拂起男人的衣摆和女孩的裙裾。很快地,他们的车混在了五光十色的街口。

后来的路上,我就被这两个景象充满了。一家三口回家,摩托车上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载满了爱。轿车有了前后的空间之隔,而摩托车不会,三人连成一条直线,一起看今晚的月色。男人像个执大局的角色,风雨有他在前面挡着;女人是家中的柔光,她默默解决所有后顾之忧。孩子是这家的太阳,他背对着我(所以姑且用他),头上戴了顶春天风格的帽子,风吹动帽上的花朵都在飘香。女人抱着孩子,男人转过头笑着逗孩子,摩托车这时带着他们驶向幸福。我想,即使明天他们就不是三人一起回家,即使男人女人以后会经历七年之痒,即使孩子大了后会叛逆不听大人的话,但记忆里连同孩子,也都会有这个月光洒满的夜晚。而那对父女俩,女儿环抱父亲的方式,我觉得看起来很有安全感。女儿可以闭眼在爸爸的怀里,嗅嗅他的体味;男人可以因女儿还依靠着他而小心交通。不必担心初夏的夜晚被凉风吹冻,两人的依偎让内心很温暖安定。这两个景象满溢亲情,血缘的纽带牵动心灵,原来徘徊心头挥之不去的白天的繁杂都被风带走了。

月亮很好地照着,它真的像河一样从天上流进了音乐里再流进了我心里。月亮河是银色的,不急不慢地给烦躁的心降温。我的身心都浸在了河流里,这是种爱的细腻弥漫开来。月满城市,也满心间,景色依然不停留,却笼上一层奶白的温柔。我也想快点回家,和爸妈一起待在这条银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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