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0个死在纳粹集中营的囚犯的名字,只有吉尔斯记住了他们。他幸运的被带到德国军官科赫面前,当他的私人波斯语课老师,也随时面临着被识破的风险。看着大批同胞惨死在纳粹党的枪下,吉尔斯不得不绞尽脑汁编造一门假波斯语的语言。这门语言最大的难点就在于自己也得记住,才能脱离科赫的怀疑和警惕。
这就像是一场心理战,既需要智慧也需要演技。吉尔斯是为了活下去,科赫是给逃跑提前做准备。本来各有目的,互相利用,结果生出一段匪夷所思的友情,和一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懂的语言。
吉尔斯不是没有奔溃过,当他第一次逃跑失败的时候就对神秘人说过:“我得编出40个单词,这些词我自己也得记住,以后还会越来越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吉尔斯面对的不仅是编词的压力,还有科赫施加的精神压力。留下吉尔斯的第一天,他就说道:“我最痛恨的就是骗子和小偷。我会一直观察你,如果发现你是假的,我就一枪崩了你。”他拿来39个犯人的名字试探吉尔斯,还将最后一个要翻译的单词写成“真相”。厨房繁重的工作容不得一丝喘息的时间,如果吉尔斯不想在科赫面前露馅,就必须凭空编纂出这些单词的假波斯语,还得寻找时间把它们背下来。
对于科赫来说,波斯人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他表面上各种试探,睡前又像学霸一样拿出小卡片默默的背单词。一个在监狱背,一个躺在舒适的床上背,背诵声音影响了看管监狱的人,吉尔斯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他继续躲在破毯子里背。与此同时,多次陷害吉尔斯的下士Max终于钓到科赫的女秘书,女秘书和同事为了同一个男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争风吃醋。集中营和军官们的生活状态产生鲜明对比。
也许科赫一直都不相信吉尔斯是波斯人,野餐那天,当吉尔斯为了表现出逼真的演技不得不说了两次树的单词是“拉支”,他随口一说,竟然忘记与之前教科赫说的“面包”是同一个词。如果吉尔斯立马反口,就会立刻暴露自己的假身份,他只有咬牙声称两个词的读音是一样的。这正好给苦于找不到证据的科赫一场彻底的爆发,长时间压抑的工作环境,怀疑和愤怒通通在这一刻如火山般喷薄而出。他对吉尔斯的暴打,不仅是恨他欺骗自己,也是对自身当年后悔的选择、梦想与现实的背道而驰、集中营带给他心灵上的摧残一次得以发泄的机会。吉尔斯的背叛让他小心翼翼显露出的一点善意化为泡影,他又做回冷漠的军官,甚至派遣Max好好折磨吉尔斯。
吉尔斯强烈的求生欲在他发高烧濒临死亡的前夕到达高潮,他连说胡话都是夜夜苦背的假波斯语,而那天刚好Max与女秘书约会,其他军官替代他工作。那位军官把科赫带到吉尔斯面前,只有他听懂了吉尔斯在说什么。吉尔斯又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活了下来,他开始壮着胆子让科赫用假波斯语和他对话。最不可思议的是,科赫竟然爱上了这门语言,他兴致勃勃的把还在工作的吉尔斯叫到办公室,朗读自己用假波斯语写的诗,听说吉尔斯要把面包带给狱友,他拿出自己珍藏的肉罐头分给吉尔斯,吉尔斯作为科赫的老师,已经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让他最初的善良缓慢恢复。记得当吉尔斯准备野餐的食物时,科赫拿着小本子问他:“爱用波斯语怎么说?”吉尔斯又编出一个词附和他,他嘴角露出柔情的笑意,问吉尔吉是否认为像他这样的人不会爱上别人,还问吉尔斯,姑娘会用波斯语怎么回答?这与阴暗的荒道上,推着雪白的女尸前往工厂的画面产生鲜明对比。
科赫两次救吉尔斯,极度想念亲人的他,不知不觉把这个假波斯人当成了兄弟,直到被捕那一刻也不敢相信吉尔斯欺骗了他。而吉尔斯一次一次看着同胞被杀,他既恨科赫是喂养那些杀人犯的厨子,又不得不依赖他存活,他决定舍身救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犯人,又被科赫气哄哄的逮了回来。也许是把他当成朋友,才会问他为什么要加入纳粹党?也是这段友谊让吉尔斯最终活了下来,说出那两千多个受害者的名字。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嗜血冷漠,这也反映出纳粹党光鲜亮丽的表象,是为了吸引普通民众,把他们培养成泯灭人性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