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红楼梦 第一回

        这一回从一块女娲补天剩余的一块石头讲起,女娲补天的石头必非凡品,乃五色石,欧丽娟分析说这其实是玉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石头独剩了这一块石头无用处,恰恰体现了此石畸零无所依。

        石头日久通灵,听闻两个僧道讲尘世荣华富贵,动了凡心也要下凡。它自称“质虽粗蠢,性却稍通”,这和我印象中的贾宝玉倒是有相似之处。但僧道却劝说人间繁华转瞬即逝,不如不去,却拗不过这顽石,最后将石头化作一块通灵宝玉,携下凡尘。日后,石头历劫归来,将它在人间经历的全刻在石身上,被路过的空空道人看见抄录传世,才有了如今这传世神作。

        故事一开始讲姑苏城中有个甄士隐,小憩时梦见一僧一道正谈论绛珠仙子和神瑛侍者的一段羁绊,想带着石头去经历经历。就算没读过红楼梦原著,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也清楚这绛珠仙子下凡后化身林黛玉,神瑛侍者化身贾宝玉。林黛玉用眼泪还贾宝玉前世的灌溉之恩。太虚幻境入口处有一联: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我想这便是为何甄士隐能梦见着一番景象的原因吧。甄士隐,谐音真事隐,你道是真是假?

        甄士隐醒后梦中内容忘了大半,抱着女儿出去玩,遇到了梦中的僧道,说他抱着的英莲是个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要带走。甄士隐没当回事,和尚便笑说一偈,道出英莲日后悲苦结局。

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

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

        “菱花”即英莲以后的名字,香菱;“雪”指薛家。这句隐喻英莲日后被薛家人抢占做妾,夏生菱花遇到冬雪,其下场不言而喻。之后元宵节,英莲果然走丢,之后甄士隐家住的那条街失火全烧没了,一切皆命数,僧道一语成谶。甄士隐经此一遭,寄人篱下,贫病交攻,像快死的人。有一天他遇到了个跛足道人,听了《好了歌》后,注解一番,彻底彻悟,跟着跛足道人走了。

        甄士隐有个朋友叫贾雨村,得甄士隐帮助去参加春闱,第一回结尾处应是贾雨村高中回来要答谢甄士隐的。

        其实第一回就已经将全文基调定下了,令我想起张岱在《陶庵梦忆》中的自序,人世间经历的都不过是一场梦。《红楼梦》一定是个悲剧色彩浓郁的小说,曹雪芹真的很厉害,每个字、每句话可能都有他的意图,并不像我们现在读的网络小说一样随便。

        “那红尘中有却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生悲,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其实我有个疑问,中国小说中带有谶语式的命名是不是源自《红楼梦》?《少年阴阳师》中也有“名字即最短的咒语”这样的话。第一回中我们就看见了甄士隐(真事隐)、十里街(势力街)、仁清巷(人情巷)等,且贾雨村的姓也与甄士隐的姓互为真假谐音,这些小细节找起来真是太有意思了。像玩游戏找隐藏道具或剧情一样。

        读《红楼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可一旦读进去了,就会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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