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伤寒论 第十五讲 鉴定热型
发烧(发热)是外源性疾病。这个要用排异法。但是生命本能排异的通道不一样,有些是从汗腺排异,有些是大小便呕吐排异,有些是微循环排异。排异的趋势不同,药方也就不同。分辨不清容易吃错药,不但不能帮助生命本能,反而还给生命本能添乱。初学者不好区分的是一般性感冒、病毒性感冒、肺炎、咽炎、心下痞。因为这几个病的症状有相似的共同点,但是各有各的特性。若分不清感冒、病毒性感冒、咽炎(咽炎可能不对),就用模糊方子。因为这三个病都是从表排毒,郭老称模糊方子为发表方。
一个是发热恶寒,有汗。一个是发热恶寒,无汗。伤寒论对于这个无汗有三个表述,一个是无汗,一个是汗不出,一个是不汗出。①该出汗不出汗叫不汗出。这个病是该有汗,没有汗。②一个是汗不出,你用了发汗药没出汗,这是汗不出)。发热恶寒要是有汗,是因为体液不足。发热恶寒要无汗,是因为汗腺不分泌。
我们今天是讲的是③无汗,不是发过汗汗不出,不是该出汗没出汗,就是无汗。再一个热型,是热不甚高,是38度左右,最高38度,或者37度多,或者是37度,或者没有明显的发热,也没有明显地恶寒,体温稍微有点高,但没有恶寒的感觉。如果要是病毒性的,那就全身疼,要不是病毒性的,没有全身疼。这是中医从症状上看是不是病毒。
我们说的咽炎包括扁桃体,腮腺等,凡是有充血,肿大,这个症状的,就是透表排异,透表就是从微血管往外排。
我们再说一个脉象上的区别。脉象上的区别都是脉浮,血管浅出。如果发热恶寒有汗的是脉缓,跳得比较缓和,缓和就是跳得频率适中,一分钟60次左右,脉缓。如果发热恶寒无汗的,全身颤抖,没有汗,如果是这一个,这个脉象是浮, 紧。摸得脉管非常紧张,张力特别大。如果是咽炎,扁桃体,腮腺发炎肿大,这一个脉象不是这么大,也不是这么紧,脉的频率稍快,70-80次,或者再多一点。这是脉象。
如果是发热不恶寒,心下痞,就是剑突以下,横结肠那个部位,有痞,痞是一按是软的,一敲里头是空的,是有空气的声音,这是心下痞,是急性胃炎。一般有舌苔,舌苔比较厚。如果当前有胃病舌苔就比较厚,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发热恶热,心下痞,不想吃东西,有的有呕吐,有不呕吐的,但一定是心下剑突这一部分有气体的声音。急性胃炎常常是颜面发红,热高了以后手脚是发凉的,手脚是凉的,身上是热的,发热喜欢凉爽,发热恶热。有的大便干,有的不大便。就是大便稀也在排异其中。
把这几个病从热型上分,从脉象上分。心下痞的脉象是脉滑,脉特别充实,感觉出来血流的力量很大,因为它要在体表散热,所以循环比较通畅,量比较大,它要向外散热。再有一个意象,恶寒是个意象。心下痞不想吃东西,看见东西不想吃,厌恶而且心烦。发热恶热,心烦,脉滑,这是心下痞。
学生:我有一次是这种症状,一点汗都没有,喝热水都不出汗,当时的状况是无汗的症状,全身没有疼痛,过了两三天才开始出现全身疼痛。
郭老:我给你分析这个病例大家听听,开头这个普通感冒该出汗,它没出汗,你是用别的方法退了烧了,体温正常了,你认为是好了,其实你的病没好。该排出来的致病物质没排出来,你病情变化了,给你留下了身疼的后遗症。你要不去治好了,一年两年也止不了疼,也许还没完,疼起来没完。遇到这个情况怎么办?用桂枝汤出汗,不必加麻黄,就出汗了,吃了桂枝汤以后。喝点热粥,出一点汗,你的身上就不疼了,就不留下这个病了,永远也没有了。这是多学了一招治后遗症,感冒留下的身疼的后遗症,用桂枝汤。
学生:有些人在感冒以后会喘,会咳嗽,这种情况怎么判断是肺炎还是一般的咳嗽?
郭老:你这这感冒了以后,退了烧了,有咳嗽,你这也是排异的时候没排好。出了一点汗退了烧了,你就没汗了。你留下的什么?在肺里留下了一些东西没排出来。赶你发烧的时候,排异最好的时间过去了,你失去了。你再想排出来排不出来了。留下了在肺里,咳嗽,老有分泌物,哗哗吐痰。怎么办?一个是治肺炎的麻杏石甘汤,麻黄不要多用,但你必须掌握一个标准,有时候没有汗,因为没有恶寒了这个,给麻杏石甘汤,麻黄不要超过10克。杏仁20克,石膏30-50克,甘草十几克,一副好不了,再吃一副。也许两副,也许三副,也许一副,好了就完了。如果说有高血压心脏病的人,麻黄有升高血压的作用,不要吃麻杏石甘汤,把麻黄换了,换成12克西洋参,效果比麻黄还好。听明白了没有?我说的都是百发百中的,绝不含糊。
麻杏石甘汤:麻黄10克,杏仁20克,杏仁一定要把它研碎了,石膏30-50克,甘草13-15克。非常地不值钱,治病非常地灵验。
郭老:咱们谈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就把这个病说成是属于哪儿,属心,这个病属肺,这个病属肝,这个病属脾,或者说是脏腑,或者说是脏与腑,都分成了小块块。我看从脏腑辨证,这是个错误,离开了中医的正确的道路。你看看我们把每一个病都说成是属于肝啊属于肺,看到一个病就把它分成心肝脾肺肾胃大肠小肠,各种器官,这一下你就错了,这个病不是器官。胃溃疡还不是器官啊?我说对,不是。你治胃你治不了。肺结核是肺吗?我说不是,你治肺你治不了。肠癌我治肠子,我说不是!那也不是肠子的问题。明白的没有?
学生:我理解应该从整体的观念来看,他从脏腑辨证的角度,就失去了一个大的系统的观念。
郭老:你说的太对了。我们不要把病分割开来,西方医学是心血管科,内分泌科,这么分。中医是脏腑分病。可是实际上这个病,它不是这个样,它是什么样?什么一个地方的病都是在整体上发生的,都是在生命大系统发生的。现在全世界都在研究这个东西,生命系统。
我说生命这个巨系统是一个本能系统。本能又是独立且整体的系统,病发生在人体的系统之中,我们看的是本能系统对待这个病理因素的一个状态。我们是按照本能系统活动状态来帮助它,我们看的是系统,所以我们收到的效果是一个系统的效果。我们治了一个肿瘤,全身不论哪儿发生的肿瘤,不管是息肉,囊肿,脂肪瘤,腺体瘤,细胞瘤,不管什么瘤都没有了,这算不算系统?我们治了一个高血压冠心病,不是光解决了一个搭桥支架的问题,好病了。所有的血管系统包括免疫系统,那多少种病啊?大血管病,周围血管病,微血管病,相关的免疫系统疾病等等等等,还是一个大系统病,都没有了。一法治百病。
经络,除了针灸之外,在内科上用经络分症,还是一个分割。三焦,也没离开分割。他说三焦,上焦心肺,中焦脾胃,下焦肝肾,你还是没离开脏器,这是六经。八纲呢,八纲不是,阴阳表里寒热虚实,八个纲领,是一个很不明确的东西。它没有病性不行,阴阳这是病性;你说没有病位不行,表里就是病位,寒热虚实,寒者温之,热者寒之,虚则补之实则泻之,它好象又是方法。所以它的病位只是一个表和里,没离开排异,自主调节呢!八纲不完整,不明确。这一个也不行。我们今天讲的,外源性疾病内源性疾病,用排异和自主调节,大法下头是方法,所有的辩证法统一到这个其中来了,我敢说这是中医最少几百年梦想的统一辩证法,今天才开始用。
郭老:对症用药是中医的幼稚阶段,幼儿园的时候用对症用药,我们现在不要回到那个时候了,我们现在已经成熟了。我们用生命系统看待疾病和治疗。
接下来讲模糊的方子。咽炎的明显症状是咽喉疼,那你不必模糊。咽炎嗓子疼,一看嗓子充血了,这个我拿得准;那一个发烧有点汗,喘,又咳嗽又喘,这是肺炎我拿得准。要是拿不准这不要紧,你开一个模糊方子。有时候它的边缘不是很清楚,它就是一个模糊的病。给你这个方子,以模糊对模糊,就是准确的。
治桂枝汤和麻黄汤的中间阶段:银花30克,连翘30克,牛蒡子30克,桂枝30克,麻黄10克,芍药30克,甘草13克(郭老称之为模糊方子)
这个桂枝的量不要太大,30克足够,前头三味,要30克。麻黄不要量大,你看看,你想对汗要掌握一个什么程度,10克恐怕太多,7-8克也可以,3-4克一次量,芍药不要太多,最多不超过30克。甘草十几克就够了,15克以下。这是个模糊的方子。你治桂枝汤和麻黄汤的中间阶段,都行。只出这一次汗,出好了,好病了,完了。如果留下了一点咳嗽,你就吃麻杏石甘汤。没有热,因为这个石膏和麻黄相配伍,不出汗,要利尿。
学生:比如说舌诊,耳诊,面诊这些所谓的方法,我们看待它的时候是说这是一种从局部看到整体的诊断方法还是分割的?
郭老:你说弄这个东西的这个人,是不是想建立一个门派啊?他搞一个新东西,要建立一个门派,可是他应该先想一想,你建立这个新东西,有没有能力超过历史,超过历史所有的医学?要是没有,你干点别的不好吗?这叫错乱人意。
中国在伤寒论里,一个大的辨证体系叫经典。后来历代,有点标新立异,出来的八纲,八纲完全是按照伤寒论脱胎出来的,伤寒论有表里也有阴阳,也有寒热也有虚实。伤寒论里抄出来点东西,你把六经辨证置于何处啊?六经辨证是系统啊,是什么系统?本能系统!
你说他这个人,他不懂大道,而弄一个小道出来,跟大道去抗衡。哎,小道后准上了,就有它扩展的余地。后来的脏腑辨证,经络辨证、运气辨证就一个一个跳出来了,尽是小道。老是掩盖了大道。直到今天,大道,不是我的发明创造,是我给大道擦了擦灰尘,亮了。
今天的这个模糊的,看出来了吧,透表的,解肌的,加上一点发汗的,你说它算什么?你说发汗,足够,也能发汗。你说它解肌,足够,你说它透表,足够。一个边界模糊的方子。你就用吧,我保证安全,用错了,也错不了,你想想是不是?用错了,也错不了,因为你没错。
麻黄汤里麻黄这味药,能让汗腺分泌汗液。
学生:郭老,我想问一下,咽炎和肺炎,还是太阳病吗?
郭老:我们今天说的这个,你要从伤寒论里走出来,明白了没有?你老是哪是太阳,哪是太阴,老这样从伤寒论里出不来,走进去出不来绝不是好医生。是能进能出,愿意进就进愿意出就出,我随便在两边跳舞、打拳,那才行。我老拿着套,你这个不合我那个套,怎么行!
学生:给孩子吃,结果痰特别多,老是咳嗽,能不能谈下,在感冒吃些什么东西?
郭老:你啊,都被这个理论毒化的太深了,老想补什么,什么也补不了,你越补身体越坏。你补什么啊?什么也甭补!首先是自个健康,这个健康不健康不是补出来的,你看感冒了还没忘了这个补,感冒你先好了,好了以后再谈这个。你感冒了也没忘了补,那你时时刻刻都不忘这个补。那你身体都不好。
学生:现在这些理论告诉你,每天要吃多少蛋白质,多少碳水化合物。
郭老:谁做得到啊?你每天吃了多少蛋白质,我问问你,有多少热量,多少千大卡,有十八个专家伺候你你也不行,还得多。谁能这么着生活啊?
学生:就是因为这些理论我是感觉到它是不对的,我就特别想知道,中国的传统医学告诉我们怎么吃更合适呢?
郭老:按照中国传统的养生之道,不是吃。今天咱们谈的这几张方子,可没有养生的内容,老是逼着我走题,你说怎么办?走走题吧。
中国的养生,三个内容。第一个是养,养生是什么养?不是说吃的,当然,不吃是不行的,是吧?也得吃一口。我们只要是吃饭,没好与不好,就是吃,什么都吃。再一个是有一个按照大自然的规律,我们要跟大自然保持一个同步。再一个是,养生包括养性,养这个人的性,本能算是性,饮食也算,都处在一个平衡状态,跟大自然同步。还有一个,保生,保生就是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也包括着医疗。没有一个养生家不是医学家,你看我们的古代,所以养生家都是医学家,医学家都是养生家。我还没生病呢,我知道我快生病了,我赶快调整一下,我不生病了,这属于养生。我几十年前就饮、痰、健、熏,糙米,蔬菜,就三味,两三个,我没有奢望,也没钱,有钱干嘛啊,接济了这个,这个借了那个来借,借了你没钱了,也不是这么说,没钱你也不行,你上别处借去也得让他拿着走,哪有些个事,你看得开,就能以保护自己。从来我不让这些来困扰我的生命。我腾出点时间来享受享受。最好的享受是什么?快乐。干什么觉得是快乐,我现在就是忙忙碌碌,为什么啊?我从来不问这个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昨天我为什么,今天为什么,明天为什么,我不去计较这个,我该干什么干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不想干就不干。说吃饭,来包方便面我就吃方便面,说没营养我说那对了,怎么啊,谁得刻意追求什么,这是一种错误。欲望绝对是错误的。
养生是什么?它就是养心啊,没有欲望不为欲望所累。你要没有那些欲望,你的事少多了,什么妨碍人的事也没有,剩下还不是快乐吗?养生千万千万别忘了这一样,快乐,只有快乐才有健康。你要有烦恼准有病。干嘛啊好好的,不就这么一回嘛上这世上来。非得让这个那个困扰着,怎么快乐怎么来,找快乐去,别等着快乐找你,你就健康了。大德曰生,你只要是生命好,那就是大功德、大能耐。
学生:我看您开透表的药,银花连翘牛蒡子都是一起开的,有什么道理?
郭老:这是一种习惯,因为银花是花,连翘是种子的壳,牛子是种子,三个在我心里头和本草上写的不一样。我说给你。花这个东西有一种香气,香气对于人体,或者是物体穿透性非常强。你要不信,你就试试,凡是香东西都是花,凡是花都香,凡是得穿透性很强。我们从嘴里喝下去以后,很快就穿透到物体孔窍。连翘也是这个作用,因为它是果壳,它是种子的壳,它也有这种向外穿透的作用。牛子更甭说,这个力量特别大。这三个合起来算一个:透表。我要用于透表有这三味药,准有治血的药,活血的药,让它上微血管往外排。再一个,这是我的习惯,尤其用透表的方法,你再找一个比它好的,我告诉你,直到今天我没找到。
学生:还是这张方子,可不可以加生姜大枣,通津液。
郭老:可以,生姜大枣也可以。但是大枣有一种辛味,不是光甜,吃里大枣以后嘴里觉得热乎乎的,你吃冰糖没有,你吃荔枝也没有,新疆产的甜果子多了,哪个也没有,就大枣。吃了之后嘴里自个甜哪,热乎乎的甜,甚至于有一点稍稍近似的辣味,我觉得辛味,所以它有透表的作用。如果说高烧没汗,你最好不用,生姜大枣可以不用。他在桂枝汤里用生姜大枣而且用量很大。42克生姜,12个大枣。大枣多大啊得看哪儿的。新疆的那叫什么大枣比核桃还大,一般的那个皮缩缩着。倒上点水,一吃连甜都不甜,酸的,那也算大枣?这个玩意不好说,要是说那黄皮枣一点也不甜,你搁18个也不如新疆的一个。新疆的枣,那真好,真是天地精华啊!
郭老:哪个也不上火,哪个反正也是一个非常有营养的东西,那个新疆大枣,我这个人吃东西,非常地野蛮,我要逮住个东西,要是好吃,我是真能吃,我能吃好多。比如这个上火,我没上过,哪个也没上过火。桂圆肉我一吃一大把,也不上火。怎么他上火,我怎么不上火?你有毛病,老怨这桂圆,不是。这种东西它不是那样,人呢要是不健康,什么事都找你,你要健康了,什么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