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家院墙快倒了,抓紧时间回来垒垒吧。”接到老家人打来的电话,我也坐不住了。
严格的讲那不是一堵院墙,那是一间房子。在我的印象里。
三间瓦屋盖好,一个院落成行,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厨屋。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况在农村任凭谁家也无法一股脑的把上屋、厢房给盖起来的,于是母亲就在上房的东房山建了一间厨屋:青砖垒的幺二墙,墙上面用石板压着;然后木棍做梁,木棍上面铺上炉渣打瓷实,表面用些许的水泥掺着西边沟里挖来的土沙做面收光。于是,一个简单实用的房子做成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比较简单得了,但即使这样在我的印象里我们还可以在上面晒粮食、花生之类的。开饭了端着一碗饭坐在上面和邻里之间闲唠叨,它倒是很结实的。后来厢房起来了它作为厨房使命也就结束了,成了一间不小的储物间。
中国文化的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貌似这间房子也是这样。在做厨房的时候每天都有炊烟从他上面的烟囱里袅袅升起,在做储物间的时候就归于沉默,只有放东西或者取东西的时候才会匆匆的去匆匆的离开,虽然只有十米八米的路但这种失落也是有的吧,我想。最明显的是在母亲走后不久它也就塌了,最初只是上面有一块儿炉渣掉进屋子露出一个大窟窿,后来大半个顶子都陷落了,只留下边缘四角的一部分,再后来干脆只剩下墙上面盖着的青石板在那里迎风沐雨,宣示着它曾经的存在。于是,他也就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堵院墙。
即使是这样,在每次出院后的那些日子里我都会回去住上一阵子,尤其是最后一次——也就是在我身体最绝望的那一段时间里我还是会要么坐在杏树下,透过密密的杏叶罅隙寻找那一丝丝光亮;傍晚坐在与它相邻的厢房平台上看着它:老鼠旁若无人的在墙角来回穿梭。
因为,不知为什么我一直认为那就是一段念想!或许就是灵魂的归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