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散文其实我更喜欢诗歌,语言更精练,想象更加宽阔,读者可放纵想象的空间更宽广。喜欢是一种极特殊的感觉,直抒胸臆或者委婉悱恻,像极了荷尔蒙在神经末梢的游走,诗歌就是这游走留下的脚印。
我喜欢诗歌,不等同于我认可诗化的生活,就像我们喜欢看十米高台跳水,不等同于我们要哆哆嗦嗦爬到那个水泥台意图要在水面留下亲切接触而且还要压住翻腾的水花。所以,我只赞同在诗中失恋,把所谓伊人放置在水中沙洲,溯洄从之,期盼了千百度,望了又望, 等了又等,那种彻底的完美,甚至于那种麻子都要恰到好处地只站在眉心间,一笑一颦,都会绽开桃花朵朵。所以,我只赞同在诗中把期待折叠,就像折叠一块绢帕,展开后不会留下伤痕,不会折叠后最终落于疲劳断裂。
成年前的我会允许我爱的人浪漫地生活在诗歌里面,允许在芦花泛白的时候她走开,而在雾霭迷离的时候再来,可以听不到她的呼吸,可以缥缈,可以茫茫,可以一水盈盈而身影婆娑……
这些都只限于未成年,或者诗歌里面。
所以诗歌应该是属于未成年人,而我的喜欢,是我对远去的感觉的一种致敬或缅怀。
有一段时间我很痴迷于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他的人物总是左侧身体,或者右侧身体,正面直视的总感觉很少,我以为所有艺术,比如雕塑和诗歌,或许太直视就太过直露,表达内心也太过直白,因而如果对倾心的说“我爱你”,显得太单刀直入而肉麻过分,所以就偏假,若是侧转了身体,眼神哀怨,或者对月流珠反倒显得恰如其分,能够在艺术表现力方面讨得几分便宜。
不过世人都是渴望在李商隐略带忧伤浪漫里面徜徉,一方面又急于接受像韦小宝那样的痞子。憧憬是诗人,现实就像流氓。
我亦如是。
在幻想里抱膝,衔觞赋诗。或者在现实里面辗转,迎风饮露。既不会彻底活在《诗经》的“十五国风”里,也不会溺毙在恶俗里面,可能是无奈,也或许算是一种真正定义的“正常”吧。
盗用一句俗话说吧:人间正道是沧桑 ……
所以我们都要能够适应:伊人就只在诗里,偶尔想想也就罢了。
2015.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