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是天生的悲观主义者,很容易沉浸到焦虑的情绪中,生活的每时每刻都看起来很拧巴,我有自己的秩序感,然而却很难跟现实抗衡。比如,我跑步有自己的规则,5km、10km都有严格的热身和拉伸时间,如果没有做到,我就会怀疑跑步的成效。
现在的状态是,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够年轻,热情和决心都在消减的同时,却变得越来越理想主义,社会在下沉,又没有足够的能力独善其身,我时常陷入两难,然而这种情绪好像一个黑洞,不断将我吸进去,有些糟糕。
我开始喜欢下雨,那种雾气朦胧的天气,好像软烟罗,我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像是昆虫一样黏在蛛网上,却不觉得危险,而是一种奇怪的安逸。
江南多雨,雨又多情,所以李清照写“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淫”,这半夜来的雨,悄无声息的,就像诗人有些戚戚然的身世,我在上海便有这种感觉,总是淡淡的不开心挥不掉。
我想有时间的时候,去街头看树,其实还蛮喜欢合欢的,小时候只知道她叫芙蓉,经常采了偷偷放在家里的柜子底下,满院子的树,香气似羽衣,薄如蝉翼。我记得有人跟我说,南京的梧桐树最好看,经过修剪之后,变得内敛娴静,走在树下像是离开了被束缚的环境,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一样。这时有个院子多好,积累着四季的落叶,听雨雪落下的声音,听风卷起的声音,万物静止,这大概是一种禅心。
逃离和安定之间,我总在游走,情绪因此会变得不稳定,应该多去散散步,看看夜晚摆摊儿的卖小吃的小贩,真实生活的气质会让人清醒、平静很多。到了杭州之后,节奏比上海慢很多,下了火车我就知道自己喜欢这座城市,有一种透过珠帘就能闻到荷花香的感觉,一见倾心,往往都是美好的事情,这也是我预见未来生活的开端。
期待明年清明谷雨的到来,湿漉漉的空气里夹杂淡淡的草木香,让人忍不住松弛下来,安抚疲惫一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