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
戴个墨镜,遮着初春刺眼的阳光。遇到一位熟人,指着鼻子说我:个坏人,像个流氓地痞。我一扭头,立马吓坏了一位年轻妈妈怀中的宝宝,娃娃大哭,怎么哄也不行。
这就有口难辩了。我不是坏人啊!外表长得像坏人的未必就是坏人,如同外表长得漂亮的未必就是英雄好汉(老电影里的人物脸谱化除外),港台电影里那些左青龙右白虎的草莽,比起面孔英俊潇洒,内心阴险毒辣的小人,倒显得颇有几分可爱。这一点,无数若干的事实已经证明。
我很愿意把自己打扮成坏模样。一来做事可以无所顾忌,少了不必的约束与禁忌,不会刻意人模狗样地活着。二来可以让遇见你的人心安理得,比出人样来。做大多数人喜闻乐见的参照,这样的事情我也乐意。此外,还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暗示与诱惑,何乐不为?
这样的坏人形象,使别人很容易把我往坏处想,把自己往好处想,某种角度看,我牺牲了自己,做的是好事,是善举,很公益,如果哪个想包装我,甚至可以说我有一颗高尚的心。试问,天底下有多少人愿意干这样的呆事?
如此一来,与我交往的大多没有压迫感,都比我英俊挺拔,心理上占绝对优势,见我不构成任何威胁,甚至愿意跟我推心置腹,掏心掏肺,所以我的朋友很多——这多少有点市侩,但委实就是那么个意思。我喜欢直说,但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大老板”
他的身材在过去勉强算是个衣架子,现在微微发福,有遮不住的肥肚腩。碰巧他也在商场买衣服,试了好几件,都不满意,眼前的这件,倒是蛮合身的,营业员很有眼头见识,懂招呼,立马送上一句:这件好,像大老板!话音未落,这位仁兄猛地跳闪开去,像是躲开砸来的一坨污物——什呢大老板啊,多么俗气的词儿啊,玷污了我的纯洁!
我们几个人笑翻。
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世界。你之蜜糖,我之砒霜;你趋之若鹜的,我避之不及;你梦寐以求,我视如草芥。
哪个叫我老板,我同哪个翻脸啊。恶心!他还在强调。
我喜欢。
“亲爱的”
前段时间,见网络上有鸡汤文,醒目的标题中有“亲爱的家长”字样,本狼看了一眼,就笑了。从语法上看,并无大错,但从情理上看,这样的称谓,简直就是假惺惺之极。
有人说这是客气话,是对家长的尊敬。打住!中国教育之“家校”间,有着十分微妙的关系,说互相依存也好,互相利用也罢,但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孩子,除此之外,能衍生出其他东西,也未必不可能,但大多为“过客”。学生是可爱的,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即便是高中生,在老师的眼里,也只是孩子,孩子有孩子的热情天真,孩子有孩子自带的可爱劲儿,没有一个好老师能抵挡得了的。然而,家长却见不得可爱,也不能称为亲爱,亲爱之称,是最甜蜜的恋人,最温暖的亲人,最真挚的战友。《驼铃》中一句:啊,亲爱的战友,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可爱的脸庞~~催无数人泪下。
家长与老师之间,大概是平等的关系,谁也不能高高在上,吆三喝五的,也无需低三下气,唯唯诺诺的,这才是和谐。为了达到和谐,只要把大家共同关心的对象(孩子)培养好就行。开口称家长为“亲爱的”,必定言不由衷,有讨好之嫌,这种赤裸裸的谎言还是不说为好。能把家长当成亲爱的,那样的老师一定是神!
“出神入化”
前几天碰到一个同学,就在大马路上,当着其他人的面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夸我的球打得好,说是“出神入化”。那言语,那眼神,那词儿,很是受用,又逢春风拂面,花香鸟语,真比吃了蜜糖还舒服。
回到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自己咂摸滋味,觉得有点可笑。这样被恭维,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出神入化”了,一种是比他的水平高得多,是他眼中的“出神入化”者。我想了又想,第一种绝无可能,否则,国家队还能不喊我去?那就是第二种,我出道时也是瞪大眼睛,看周围高手出神入化的手段,馋得口水滴滴的,羡慕得要死,觉得我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可及。
搞清楚了,心就定了。
不由想到写文字的事。这段时间,博客里春潮涌动,美文不断,有些文字令我暗挑大拇指,确实技高一筹,有些渐成大气,独领风骚。再看看自己文字,十年一贯,还是不讲究,没有章法,有时觉得还不如中学生(南苑学校本家女儿的特等奖作文面前,突然觉得自己不配教语文)。之所以还敢继续动笔,胆量来自于我有别于他人的真实生活,还有可以壮胆的,就是不去顾及别人的眼光,只是写给自己,表达自我。反正,我从不嫌弃自己。至于别人当面如何如何,千万别迷糊了。人要认清自己,才不至于迷失自我,这一点,很重要。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