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降,银雾升。
梦到小组长对我说:“该走啦!”我睁开双眼,窗外一片灰蒙蒙。此时闹钟还有半个小时才响铃。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儿有鸟看。
开开心心出门去。飞禽啼鸣,树叶窸窣,单车穿行……一切的交织都收入了我的耳中。
“观测机能,确认正常。”
灰色笼着校园,但清晨的雀鸟总能振奋人心。
早点后,世界交还给了蔚蓝。我的眼睛急不可耐地想把这无垠的蓝尽数收入。
矫首而望,树木向我致意,直插云天的尚大楼似乎也刚刚醒来。它的身侧飞过一只白鹭。
好兆头!我加快了步伐。
往事在我的脑海里回放。
大一上学期,小庄老师主讲的是先秦文学。和大自然打了多年交道的她,对《诗经》中的各种小精灵很是熟悉:“春日载阳,有鸣仓庚”、“七月鸣鵙,八月载绩”、“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朋友们常开玩笑,说我是“招蜂引蝶”、“侣鱼虾而友麋鹿”的人。但这些非人的朋友,我出于各种缘由许久不曾拜访。所以,听着他们的名字,我就像看到“三哼经”的迅哥儿一般惊喜,好像重见了阔别已久的老友。长期搁置而即将消逝的记忆被唤醒。
于是课间休息,我频频从教学楼远眺;业余时间,我常常在林荫道独步。鸣声上下,这些精灵向我打招呼,但是我竟认不得他们的样貌和声音了!天哪,难道我们就要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吗?
老天听到了我的呼喊,给了我机会我中用啊——工作坊。那天,在图书馆备考得头昏脑涨的我,硬是操控着因低血糖而颤抖的手,赶在人满前报上了名。我手舞足蹈、语无伦次,但我随行的同伴似乎不是很能理解。没关系,至少我的“老朋友们”能感受到我的喜悦。
我日日夜夜盼着和他们见面。谁曾想,突如其来的疫情破坏了我们的“约会”,我又只能过着白天想、夜里思的生活。经历了不知多少空虚的等待,终于,我回来赴约了。
简单的会议后,我们出发了。鸟儿们感应到我的到来,从树上一跃而起,展露他们的形迹。但多数鸟类朋友比较扭捏,闭“叶”不出。我低声念动咒语:“八倍镜,秋梨膏!”我那近乎失明的“千里眼”啊,终于解封启用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看不清课件。黑、白、红、绿、褐;清脆、高亢、粗哑。眼和耳这对绝佳拍档,帮我再次认清了我的“老友们”,久违的感动油然而生。
当我拘于形骸不得逍遥,我的思绪就成为了鸟。春天,它是云雀,成群结队,以歌唱苏生万物;夏天,它是火凤,迸发烈焰,乘热浪扶摇直上;秋天,它是孔雀,披上华羽,遍观万物毕成的萧索之景,添光溢彩;冬天,它是仙鹤,银装素裹,微服私访寂静的白色世界,与雪共舞。
闽南有句谚语:“一年补烫烫,不如补霜降。”“嘘寒问暖”的节气,愿君诸“柿”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