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为你自己”,这句被反复用在广告,宣传话语,励志故事里的话,几乎成为现代人的生命誓词。但“成为你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这句话是在呼唤我们按照自己独特的想法来生活吗?可这种想法从何而来?我们如何获得自己的独特性?在现代人意义迷失的当下,除了缩进自己的小生活,把握“渺小和粗鄙的快乐”,“软绵绵的幸福”外,哲学家泰勒在本书中探讨了这些问题,也清楚地看到了“生活被平庸化和狭隘化,与之相连的是变态的和可悲的自我专注。"
查尔斯·泰勒在本书中探讨了当代文化和社会的重要特点:个人主义、工具理性的统治,以及人们在当代政治生活中的无助感。他指出在这些问题背后有一个真正值得挽救的道德理想--本真性。泰勒认为,在面临当代社会的窘境时,全盘否定这个道德理想和完全沉湎于这个理想的低级实现形式都是错误的,人们并非无能为力。
这就为一种新的、特别现代形式的专制主义的危险开了大门,托克维尔称这种专制主义为“柔性的”专制主义。政府是温和的和家长式的。但事实上,一切都要靠一个“巨大的监护权力”来驱动,对于这个力量,人民无法控制。托克维尔认为,对此仅有的抵御措施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政治文化。在这种文化里,人民看重参与诸层政府,也看重参与自愿团体。但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体原子论对这种文化产生了不利影响。一旦参与行为衰减,曾作为中介的横向联合团体萎缩,个体公民就会独自面对巨大的官僚国家,正确地讲,就会感到无能为力。这使公民变得更加消极,而柔性专制主义的恶性圆圈就合上了。”
第一个隐忧来源于个人主义,基于个人自主性的现代文化源自一种历史性的深刻转变,带来了空前膨胀的个人权利和自由,人们由此获得了一种崭新的“自我理解”。与此同时,这种转变带来了意义的丧失与道德视野的褪色。“人们不再有更高的目标感,不再感觉到有某种值得以死相趋的东西”,我们的生活更容易被限制在狭隘的“一亩三分地”,更少地关心他人及社会。
第二个隐忧源自于工具理性的主导性。泰勒的“工具理性”指的是我们在计算最经济地将手段应用于目的时所凭靠的一种合理性。但让人不安的是,工具理性威胁着要全面控制我们的生活,应该由其他标准来确定的事情,却按照效益或“代价-收益”分析来决定。例如在医疗领域中,比起高技术知识的专家,社会和医疗机构常常小瞧护士提供的有人情味的护理。
现代性的第三个隐忧则是以上两个隐忧共同作用的后果:自由的丧失。工业-技术社会的制度和结松严重限制了我们的选择,迫使社会以及个人极大地借重可能是高度摧毁性的工具理性。而以自我为中心的个体原子论则为托克维尔称之为“柔性的”专制主义敞开了大门。如果人民最终成为那种“封闭在自己的心中”的个人,那么几乎没有人愿意主动地参与自我治理,一旦人民的参与行为衰减,曾作为中介的横向联合团体萎缩,个体公民就会独自面对巨大的官僚国家,我们将会失去对自己命运的政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