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香飘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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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香飘四季
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也一直这么以为,我的家乡佛冈是边远山区小县,是穷乡僻壤。可是,有一天,当我大口大口地嚼着产自这片土地的美味水果时,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们一直都误解了它。
当和暖的春风吹绿了沉寂了一冬的田野,万物尚在绵绵春雨中似醒非醒的时候,脆生生,绿荧荧的青梅便沉甸甸地挂满了枝头。
新鲜的青梅虽然讨人喜欢,却难以入口,就算是熟透了,也是酸中带着苦涩。所以,从树上采摘下来的大箩大筐的青梅多数会被送去加工场。或是盐渍,或是糖腌,或是泡酒。腌制过的青梅称之为“话梅”,酸甜可口,生津止渴,是居家旅行常备的休闲小吃,当数迳头镇和四九镇的有名。用青梅泡制而成的酒,就是盛名在外的“梅子酒”,同时兼容了水果酒的果香甜柔,以及蒸馏酒的浓烈,两种风情交揉在一体,格外令人沉醉。
青梅都还没有摘完,李子就已经迫不急待。
四月潮润的街道上,青里透着黄,黄里泛着红的四月李随处可见。一箩箩,一摊摊的停在路边,根本用不着开口叫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自然而然地就围了上来,三斤两斤地称,不多时,箩底就露了出来。提回家的李子,或是洗洗就吃,或是烧上一锅甘草盐水腌泡后慢慢吃。比起酸涩的青梅,小巧圆润的李子可口得多,酸中带甜,又爽又脆。丢一颗进嘴里一咬,满口生津,越吃越想吃。但再好吃也要记得节制,回到家里若连豆腐都咬不动,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李子的酸甜感觉犹在舌间萦绕,不经意,绿如翠玉,灿若黄金的枇杷就出现在眼前。被本地人称为“卢桔子”的枇杷呈椭圆形,果色金黄,果肉橙黄,汁多,味鲜甜而柔糯,实在让人停不了口。
天气渐热,随着盛夏到来的,是清甜多汁的荔枝。
我一直以为,荔枝是广州从化的特产,殊不知,本县的汤塘镇和四九镇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荔枝园。外壳手感明显,核小,爽口,味道清甜的是“桂米”;外壳较平软,核大,味道甜中带酸的是“淮枝”。真是“身外是张花红被,轻纱薄锦玉团儿,入口多甘美,齿颊留香世上稀”。唯一可惜的是“三颗荔枝一把火”。话虽如此,可每年夏天谁还不是一吃就吃个够,大不了事后喝上一杯浓浓的凉茶,清热,去湿;还有人将荔枝去壳后用盐水泡浸一会儿再吃,这样吃后不会湿热。
荔枝还没来得及完全退市,黄皮果就开始闪亮登场了。
状如川楝子的黄皮,一身都是宝。果皮密布细毛,微甜略涩,果肉味酸,连皮带肉混沌一嚼,不但生津止渴顺气,还能开胃消食。吃剩的果核也别浪费,洗净晒干,便是一味理气、止痛、散郁、拔毒的良药。
佛冈的秋天是含糊不清的,明明热浪逼人,突然南下一股冷空气,带来几场急雨,冬天说到就到。捂着厚厚的衣服,心里忍不住纳闷———秋天来过吗?
香甜可口的柿子也不含糊,在高远蔚蓝的天空下,灯笼似地满满的挂了一树又一树。果形小巧圆润,色泽艳丽,皮薄少核,果色深红,浆汁丰满,鲜美甘甜的是大红柿子,果形扁圆,个大,肉色金黄,质感坚实,口感爽甜的是水柿子。前者采摘回家后须放置几天才能品尝到它的甜美,后者则要泡来石灰水里方能脱涩。
因为生性怕冷,所以一直不喜欢冬天。刺骨的北风,灰黯的天空,冷清的空气,萧条的大地……几乎所有属于冬天的事物都不喜欢,只除了冰糖桔。
农历十一月份前后,是冰糖桔成熟的时候。远远望去,满山遍野,苍劲翠绿的枝叶,金灿灿的果实,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走近细看,沉甸甸的果实竟已经压弯了枝头。随手摘下一颗桔子,轻轻剥开薄薄的果皮,金黄色的饱满果实让人垂涎三尺,放一瓣入口细嚼,无渣无核,甜而不腻的滋味沁人心脾。
在飘香的空气中,我醉了,印象中的穷乡僻壤分明就是一方富饶的土地;转念,我又笑了,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我一直在寻找乐土,殊不知乐土就在我的脚下,我一直以为风景在别处,现在才知道最美丽的风景一直就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