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扔了个号码给我,一出口就雷打火烧,她说白眼狼,几年都不给你外婆打个电话,亏她养你那么多年。我肯定她只看到我的外表,而没有看到我的内心。当然,她也没时间。
手中紧紧攥着写有号码的纸条,这十一个数字带我回到我的童年…
外婆穿的整洁,在她的耳濡目染之下,我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就算再顽皮,也不往地上坐。家中有一只猫和一只大黄狗,每天早上我都经过正在大睡的大黄狗去上幼儿园,阳光总尾随我的背影。
外公好像是患有糖尿病,很嗜糖,每天放学,带着夕阳的余晖踏进家门,外公总是一副商量的语气对我说 去买点糖给我,给二毛钱你买吃的 。为了零食,我遵守外公的嘱托千万不要被外婆发现。在小孩子的世界除了吃就是玩,飞奔在去买糖的路上,风轻轻的吻着我,内心的渴望一边煎熬我的心一边给予我希望。当我舔着冰激凌慢慢往回走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在背后的山上,时常有一些果子,小小的红红的我也忘记它的名字了,同时还有一道沟,我看到它时总在想像这我掉下去的无助,内心多少也有点恐惧,铆足了劲儿跳过去。小小的我总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庆幸。
“你跳不跳啊”我步步进逼,正气凛然的笑
“我…我…我…”小男孩欲言又止,小脸儿通红。
前面是一条小水沟,在一次游戏之后,我赢了,赢家可以向输家提一个要求,然后…
“你还是不是男的”我气愤了
小男孩脸灰白,视死如归。狠了狠心,跳了。
…………
本以为要与世界别了,一站起,水才过腰部。
虚惊一场!
回到家中,被外婆数落了几句,不能欺负其他小朋友,原来那小子一身湿漉漉的回家,被家人正撞着。然后就这样了。
我看着像个小霸王,还有看着那小子可伶巴巴的小眼神,我知道我百口莫辩,真让人不敢维恭。
我的种种行径至今被家人津津乐道。
小纸条在我手心,它像一头猛兽,面目狰狞地向我扑来…
一阵哭喊,控诉着我对外婆抛弃我的不满,妈妈带着8岁的我上车了,外婆嘱咐着妈妈一些事,车来了,总有一双手把我想挣脱去的欲望,无情的打消,外婆向我们摆手,风吹着那洗的发白的衣服不停的晃来晃去,连同我童年的逝去。
火车外的景不断的往后退去,寒意被隔绝在车厢外,与老妈回故土过年,十年过去了,此刻回去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有揣测,有回忆。混在一起像一碗八宝粥。到达火车站时天色已黑,等待着家人来接。站内灯火阑珊,站外一片漆黑,同一个地方,二个世界。
在车上,老妈一直在跟舅舅聊天,我不语,想开口,又不知从何处说起。毕竟十年过去,当年我只是个小学生。默默盯着窗外,任凭时间带走我的思绪…
回到家外,在夜色中我没认出来。下车,上楼,睡觉。没来得急好好看一下这故土,就已经被睡眠带走了。
下了点小雨,这冬天似乎更冷了。清晨,离开家中的火炉,停在屋外的水泥地上,怎么也与回忆对不上,陌生还是陌生。昔日大黄狗早已不在,周围的房子都是一排排的,都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那背后的山,那山上的果子,那条恐怖的沟,都在时间的洗礼下消声灭迹。模样刻出来的,那背后的山,那山上的果子,那条恐怖的沟,都在时间的洗礼下消声灭迹。仅仅光是陌生并不足以说明我的情绪,我只是被更加虚无的东西裹住了。就像掉进了棉花里,怎么说呢,嗯,我是有点儿伤感。
我走着我当初走过的路,晒着当初晒过的太阳,望着当初的天空,却迎着无数陌生的脸孔,我低着头,不言不语。也许当初相识,时间远去,谁都不再认识谁了,我也不去固执的寻找,抬头看到一片绿,走进,一片油菜花开的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