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期【研修成果】封建祭坛上的牺牲品——试论《孔雀东南飞》中人物的悲剧根源

作者简介:

董景团,1998年毕业于咸阳师院,先后在初高中任教二十年,2010年评为中一职称。爱好写作,计算机。



《孔雀东南飞》是我国文学史上最早的长篇叙事诗,和《木兰辞》并称为“乐府双璧”。它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塑造了许多生动形象的人物。刘兰芝是长诗中最为光辉的女性形象。美丽勤劳、知书达礼。对于刘兰芝和焦仲卿的爱情悲剧,许多教辅资料把焦母和刘兄当做反面的封建家长给予批判,认为他们才是直接导致刘焦爱情悲剧的罪魁祸首,逼迫他们走上绝路。而我认为分析人物要将其放入一定的历史背景下从作品的主题及深层的社会原因去考察,真正造成刘焦爱情悲剧的原因在于封建意识封建思想无形地杀人。

刘兰芝在长诗中是一个知书达礼、勤劳善良、美丽坚贞、忠于爱情的人物。她可以说是集中国传统美德于一身的理想化人物。“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学箜篌,十六诵诗书”,聪明能干、教养深厚。嫁到焦家,是丈夫眼中的好妻子,小姑眼中的好嫂子。她“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就这样一个才德貌三全的好媳妇,却不得焦母认可,总是百般刁难,“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刘兰芝可能也性情刚烈,生活中的鸡毛蒜皮小摩擦积累到两人水火不容,终于爆发。兰芝在他丈夫回家后便自遣请归,“妾不堪驱使,君家妇难为”焦仲卿夹在两个最爱的女人中间,左右为难,且二人态度都十分强硬,懦弱的他选择了不作为,顺应了俩个女人的心,最后做出了一个艰难而且给以后埋下祸根的决定:婚变。

一旦到了真正决裂要分开的时刻,刘兰芝肯定也是心如刀割,但在外表上面对婆婆时还是十分的有礼有节,她临行前精心打扮自己,“事事四五通”以自己最完美的状态告诉她婆婆:我是多么的优秀,你会后悔的。并且在话别时表现的十分有礼,“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念母劳家里。”阿母依然是怒不止,以此来反衬兰芝的优秀做人素养。在别小姑一节,刘兰之才流露出自己的真性情的一面,“泪落连珠子,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她还是个挺重情挺恋旧的人。当夫妻话别时,两个恩爱的人不得不接受现实,要分开,要分开啊,真正的撕心裂肺的痛才开始。随着马车的前移,心中的伤痛登愈来愈重,两人最后约定,等待机会复婚。两人都不能再重新成婚。这里肯定有人要问,既然如此相爱为何还要分开,其实在那个南北朝时期,小媳妇犯了“七出”之一便要被休掉并且是天经地义的。(可见当时的小媳妇是多么的可怜啊,现在是完全掉了个)二人最终悲剧的命运最直接的原因或责任人应追究到这个婆婆身上,因此人们把她当作罪魁祸首给予批判。这要我要说的是这个人物也并不是多么不坏,人品是多么的差,只是她是一个寡居中多年的母亲很爱她的儿子,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并进入当时热门的“公务员”序列,一门心思的渴望儿子光宗耀祖,但儿子成人结婚后,事业上一事无成,且他的心思好像全在这个漂亮懂事的儿媳身上,多年来一直和自己心心相通的儿子被这个“狐狸精”把魂给勾走了,那么这个和她儿子恩爱的小媳妇自然成了她最大的仇人。因此不管刘兰芝有多么优秀多么懂事也会被这个心存怨恨的婆婆所刁难所仇恨所不容。大家这里应该明白历史上最难的婆媳矛盾的根源就是两个女人在争夺一个男人的爱。更何况焦母是个极度缺爱的女人(此类人物见张爱玲笔下的许多老女人形象)。

当刘兰芝休遣回家后,这个“二手女人”相当抢手,原因可能在于她的美貌和才干吧。先是“县长”家的三公子,娇逸未有婚且是官二代,派人提亲,被慈爱兰芝的刘母所婉拒。时隔不久,“市长”家的五公子又郑重地派政府秘书长大人来刘家提亲,这次非同小可,一旦成婚,世俗的眼光看来,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缘,一可以雪掉被休的耻辱,二可以给兰芝更好的物质生活,远远要比嫁给那个小吏焦仲卿要幸福百倍万倍。可是,问题是忠于爱情不慕财富的兰芝不认为那是她想要的幸福。领导碰壁回家郁闷不已,再次找人来做工作,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终于有人看准刘家管事的是兰芝他哥,从他那儿做为突破口,可能是金钱或其它东西起了作用,刘兄答应了,就进行逼婚,“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不嫁义郎体,其往意何云”刘兄也并非坏人,并不是想把妹子往火坑里推的混球,他也是一个俗人,不理解伟大爱情的人。其他资料上责骂这个人物的我想都是想问题太浅了。设身处地地想想就会明白这个人物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兰芝在家人亲情重压下,只得含泪允婚,违心地答应人家准备成婚,太守家进行有史来最盛大的婚庆场面,长诗中有段铺陈相当精美,我不重复了,极写太守家的大操大办,及婚礼准备的人多车多礼金重,就越能突现出刘兰芝重感情不贪富贵的好品性。面对自己的前夫质问她为何违背誓言,刚烈的兰芝道出其中的原由,两个人都是被逼无奈啊。最后两人约定双双殉情。悲剧由此发生,一对相爱的人被人情社会活活的分开,可怜的人啊只好用自己最宝贵的生命向亲人们宣告他们对爱情的忠贞不二。

那么谁才是真正杀害这对苦命夫妻的凶手呢?既不是拆散他们蛮横无理的焦母也不是那个贪慕富贵的刘兄,真正的元凶就是无情的封建思想封建家长制,缺乏真正的民主精神的封建家长制才是真正的刽子手,相亲相爱夫妻被活活拆散,逼迫改嫁而忠于爱情的双方双双殉情,以宝贵的生命向罪恶不公的封建家长制发出强烈的抗争。这就像《祝福》里的祥林嫂,因嫁过三次被人看作不祥,她辛苦攒钱捐门槛,希望做个不被人歧视的奴隶,但祝福祭祀活动仍不让她参加,精神备受重创因而死在祝福夜里,造成她悲剧的深层原因也是封建意识。由此看来社会的文明进步,民主进程的加快才可避免更多悲剧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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