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遗憾没有看那些与生命相关重要的著作,我寻访朋友,问他们那时候在做什么,他们都毫不谦虚地说在读书。我不完全信他们的话,我也常常这样说的,我骗那些后学者,当然我也后学者,我说我在一直读书。我的表情很严肃,像假的一样真。但事实是,这么多年,我更多的时间一直在享受生活,彻底没有读书,比如比如,我早晨起得很晚,像晚上睡得很晚一样,摆弄手机,与书无关。
这些年来,我的确读书愈来愈少,这是真的。那时候年轻的我真不是这样,我省下好多天的饭钱去买一本旧书,明明我也预感到那本谁也不会去买,那些唐诗宋词,买的人明明都是神经病。当然这是我现在的说法。那时候我厌恶那些目光如炬的同龄人,他们不懂得谦虚,只知道见好就买。资源有限,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我买来的那些书接下来我会怎么做呢?我在时光的空隙里偷偷地阅读,如果不够尽兴,这也只是假设,书好也很难会尽兴,我一定会连夜读下去。我在中学时要考虑父母的感受,我不能连夜点着灯让他们担心我有什么想不开。高中毕业之后,他们放松了对我的管理,我就可以这样读书。白天黑夜,原是人类自己的划分,说实话,他们一定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划分,白天去工作,黑夜去休息。
我觉得我们时光都是一样的价值,在努力做同样的事情,你的黑夜时间的价值和白天完全一模一样等值。
我觉得自己想通之后,我就理解了很多自己的所作所为,比如我看那些诗词著作,常常从夜晚看到天亮,我一直在读丝毫都不会疲惫。又比如,我白天也会睡大觉,在骂声中顺其自然,毫无愧色。
书非借不能读也。袁才子的话犹在耳边萦绕,我现在已经知道这是骗人的东西。袁老先生一生多在做骗人的事,随后我看他的传世之作《随园诗话》,我就立刻明白了。他宣传了好多假大空的东西,那时候读就觉得恶心,现在要问我我也说不上来,甚至没有反驳能力,我找不到价值可取之处,也就没有把他那些传世佳作放在心上。书是不需要人督促去读的,更不差别样的动力。
原来生活才是根基,才是与生命靠得最近最最重要的东西。世间创造的东西在真实面前,几乎是全军覆没。真实原是举手之劳,甚至一动不动就可以得到。我们的领导者却未必这样想,他们说要改变生活,这个虚无缥缈又大胆的想法真是荒谬之至。
但我要说,你们承诺的那些东西自不必说,比如让人民当家作主。你们徒劳努力的事情却随处可见,比如你们严肃坚定地批评那些接受西方洗脑的人,说得好像你们从不会洗脑。.
我想如果真忙不过来去关心这些,我们应该对这些东西说不!
我要说,我是一个正常的动物,是人与否原非重要。我一定小心翼翼地生活,绝不会去沾惹你们这些管理者,我觉得你们也是动物,这并没有贬低你们丝毫的意思。
你们大脑发热的迅速发展,要实现他妈的什么主义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谁爱做谁去做,谁达到我也一定不艳羡。
我知道我终究会死去,我想我的生命存在的意义也仅限于此,也不要一定通过读书去自我反省。我没有什么高大上雷锋式想法。我只想静静地呆着,呆在我的方寸之地,像一阵风,像一块土疙瘩,像一坨粪便。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