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有山有水有人家

黄石水库

小时候,一放暑假,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外婆家了,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虫鸣,一派清幽沉静,像一片寂静的小山村。每逢傍晚炊烟徘徊在屋顶,山间,羊儿在田野上咩咩叫唤的时候,是放牛的外公从山里回来了。

记忆是美好的,那时候的山里的夜晚很寂静,寂静得能听到山里的虫鸣声,天空如洗过一般,明亮的星星格外显眼,坐在院子里乘凉的时刻是美好的,心里是最澄明的,晚风习习,格外舒适。摇着蒲扇,赶着蚊子,听外公他们讲山间的故事,度过一段最惬意的夜晚。那时候,时不时天空中会有飞机掠过,闪着闪光灯,带着飞机特有的闷声,从天空中掠过。山里的夜,总是那么寂静,寂静的像世外桃源一样……连空气中,都是一种淳朴的味道。

外婆家在水库里面,水库深处有人家,那是淳朴村民们的小峡谷,那是自给自足小农社会的一道剪影。村民们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农田土地,自力更生,春天播种耕地,秋季收获丰收的喜悦。我见过外公耕地,那时候,田里的泥土已经冻结,要重新将田里的泥土松动,老黄牛拉着犁在泥地里一深一浅的卖力的前行,外公跟在牛的后面,也是在泥地里深深浅浅的犁地,至此,我知道了老牛耕地的艰辛,也算是增长了见识。夏天的稻田一片青绿茁壮,风吹过,翻起深深浅浅的稻浪,尤其是要变天之时大风刮过,我觉得那样的稻浪,还有大叶芭蕉树,才是最好看的。

家门口有一口井,是外公自己挖的,井水无衰竭,就算是连打了几桶水,都没有渉下去,吃喝用的水全来自这里。而洗衣服,是在堰塘里,堰塘的水不清,带着混绿色,洗完了的衣服晾干了以后硬邦邦的,大概水质太硬了吧。

我只见过外婆家的冬夏,春秋的样子几乎未曾识得。外婆家有一个大风车,是用来舀稻谷的,虽然未曾见过它发挥用途的样子,但我也搭在它的把手上使劲的摇过,感受它的屁股吹出来的风,看它里面的叶子飞速的旋转。

外公是一个能工巧匠,会编织很多实用的农具,像用篾片编织筛子,制作匾,用竹子编织背篓,斗笠,等等,小时候外公还教我画龙,用嫩棕叶织蚱蜢,可惜现在全忘完了。家里用的那些农具几乎都出自外公之手。

淳朴的人们在这片勤劳的土地上用双手给自己打造一个衣食足用的春夏秋冬。

夏季的水库被太阳炙烤着大地,外婆家种的那些花儿白天都蔫蔫的无精打采,一到了旁晚,它们就一点一点慢慢的回阳了,重新充满了生命力。除了花草,家里吃的蔬菜,几乎都来自菜园里,外婆会精心打理她的菜园子,给蔬菜除草施肥,每一滴汗水,都滋养了这一片并不肥沃的土地。

记忆中的外婆家,青山绿水,山色深沉,幽静空气好。这里,看的最多的是山,这里,走的最远的是水,水库深处有人家,人家都是峪里人,是童年最深沉的记忆,也是长大后不愿去的地方。

山里信号不好,更别提网络,也许是自己被城市生活蒙蔽了眼睛,也许是自己心里有坎不敢坐船进入水库,的确,长大以后,就不愿在外婆家呆了,但是,去,也是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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