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
1689年春,现南水北调东线宿迁市泗阳县至市区郑楼镇中运河段。
春风拂面,吹得河道两岸上遍植的粉桃翠柳分外明艳,更兼落花如雨,将一条中运河装扮成了胭脂河。康熙见了,只觉得比北京的畅春园还有滋味,便传令龙舟暂歇,要登上河堤走走,大内首领太监梁九功一挥手,御前侍卫们忙拢舟上岸,要驱赶闲杂人员,康熙传口谕说不必,朕解民于倒悬,正是四海归心之时,岂能与民生分。
一行人缓步慢行,观赏如带运河如画风光。康熙闻着空气中香甜的桃花味儿,赞叹说:“古桃源夭桃千顷的盛况,我今儿个算是见着了……”
一语未了,听见桃花深处童声脆生生地唱道:“靳总督,大忠臣,呕心沥血治河工,远有李冰都江堰,近有靳辅开中河,咱们的桃源胜境,赛过那天府之国……”
康熙听了,感叹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豫苏京津各有密折,表奏靳辅治河有功,朕心里有数,所以这次带着他南巡。中河开凿,是一大创见,漕运畅通,才可保京幾供给源源不绝啊!”
梁有功奏说:“靳辅治河确实勤谨,踏勘水患遍及两河各处,斟酌损益定下良策,奴才算来,才刚三年,水患大消啊。——只是听说清查了一些朝臣的沿河涸出地亩,才被弹劾……”
康熙点头,“所以,新任河道总督王新命只是过渡,治天下要靠天下人,朕要制衡也是权宜之举呀……”
梁有功不答,半晌才启奏说:“皇上,仔细着了桃花癣,春风乍暖,小心凉着,请回驾用上点儿热茶,听说这桃源县有不少土特产,奴才一大早就让预备上了。”
康熙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都有些什么新鲜玩意儿呀?”
梁有功笑回说:“奴才嘴笨,怕说不好,御膳房总管魏珠要详细奏报皇上。”
康熙奇怪了,“魏珠,你说说,今天的午膳都给朕预备了什么好吃的呀?”
魏珠忙上前叩了一个头,奏禀说:“奴才不敢。听说这桃源境内有洋河糟坊酿就的大曲酒风味绵柔别有滋味;新袁山羊肉跟咱们关外肥羊有得一比;桃源膘鸡秀外慧中是当地一绝;郑楼本地特产安神的金针菜最滋补头脑,陛下批折子多不可不尝;洋河车轮饼那是嘎嘣脆,嚼声动十里;再进点儿罗卜粉丝汤,那叫一个爽;杂鱼羹真是嫩,河里泥鳅赛人参……”
康熙不禁莞尔,“你这奴才,越发油嘴了,还不好生预备着,朕都叫你鼓吹饿了。”
魏珠忙又笑嘻嘻地叩了一个头,“嗻,桃源县令肖文蔚另有些小玩意儿要敬呈皇上和诸位皇妃、格格,肖文蔚不敢奢靡呈贡金银器皿,只敬献上当地吉祥产物桃雕,恭祝皇上万福,皇妃吉祥,格格金安。”
“桃雕?”
“嗻。因当地盛产蜜桃,故食用后的桃核儿极多,有巧手者精心雕琢成十二生肖、十八罗汉、八仙人物、松鹤延年等各色佛珠造型,十分精巧可爱;此间习俗,桃枝桃果可以驱邪避秽,并不用花费钱财,故此呈上。”
康熙连连点头,“嗯,肖文蔚很会办事,桃源果真是宝地啊!着将桃雕赏与众皇妃、格格,除此而外一概不准收礼,三藩刚刚平定,整治漕运大费民力,要力戒奢靡,珍惜恢复民力。”
康熙又转过脸来吩咐梁有功说:“肖文蔚办事深合朕心,将朕写的福字赏他一张;赏给新任河道总督王新命一把折扇,再不用心任事,就让他一边凉快去。传靳辅来,陪朕一道用膳,朕能用上中运河当地丰盛的午膳,也有靳辅一大功劳,就让他也品品这丰收的果实吧!朕今天完全可以预料,千百年后,这中河开凿必将大有益于天下黎民苍生,让大江南北连成一体:历史将会验证朕今天的话!”
梁有功等一齐拜服在地:“吾皇圣明,臣等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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