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土的南大门打开之际,去沿海外资企业的流水线上,务工的山乡人们,一般为女性。那些工厂,如果男士想进厂,一般情况下,都要高中毕业。
那会的山乡男青年,能够读完高中的还真不是大多数。各种因素,抱着祖祖辈辈不离开生土谋生的观念,就算是男孩,有的也没有念完初中,就辍学了。
hs湾人,做为最底层的劳动人民,做梦也不曾想到:从此,离开生土谋生,成了山乡人们的主旋律。
既然进不了沿海一线的制造业大厂,不甘落后的山乡人,在周围的女性都奔沿海城市而去的时候,hs湾的大哥哥、叔叔们,在家里也座不住了。
对于祖祖辈辈,几乎不曾离开生土谋生的他们,虽然不符合沿海制造业大厂的用工标准,但天无绝人之路,作为踏实本份的庄稼人后裔,他们有着勤奋、能吃苦耐劳的优秀劳动品质:能吃苦、不怕累、不怕脏。
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去开拓自己的人生。贫寒也好,悲欢也罢,生命不息,就一日不止的劳作,这似乎成了每一个hs湾人的人生座右铭。
是民风淳朴?毕竟,hs湾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在这么做,包括有腿疾的肖宝叔、也包括年过八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身体健康的,还在扛着锄头种地,同时还自己喂养猪、和一些别的家禽。
还是生存的残酷,不得不这么马不停蹄的劳作,才能维持基本的生存?
没有人告诉潇飞雨答案,望着hs湾人们终年劳作不息的身影,幼小时的潇飞雨会陷入沉思。
她耳边经常听到的是,hs湾人们见到彼此劳作不止时,也会相互慰勉:“XX,歇一会儿再做,休息一会儿再干活……”。hs湾的叔伯婶婶们,这么安慰正在劳作的别人,其实,自己手头却是永远忙不完的活计。
一年四季如此,一年到头,忙到大年三十也忙不完,一生亦如是。
早些年,在冬天雨雪天气的时候,hs湾的伯伯、叔叔、大哥哥们,还偶尔会在哪户人家里扎堆玩牌。后来,当hs湾的大姐姐、嫂子们有人开始离开hs湾,常年在沿海城市做工的时候,他们就再也在hs湾座不住了。
对于没有蛮多技能的他们,要在外面的世界里生存,来养家糊口,靠的就是自己的力气,干苦力活 。
离开了生土,人生地不熟,干什么活计?才能存活,对于山乡人来说: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最开始,hs湾的叔叔和大哥哥们,也还没有摸索出可以在外面的世界里,赚一口饭吃的规律。
而潇飞雨眼里看到的真实场景是:每年夏天,当hs湾碧绿的稻田,开始变成金黄的麦浪色,hs湾的一部分叔叔和大哥哥们,在忙完自己家的双抢后,(那时候hs人们还种植双季稻),就开始结伴出远门了。
湾里的大人们说:hs湾的叔叔和大哥哥们,是去远方了,去本省西部或者北部的一些湖区,那些地方也种植水稻,他们地儿多,种的水稻也多,属于平原地带。
在水稻熟了,收割的时候,那些湖区的人家,他们自家的劳动人手不够,那时候还没有普及农耕机械化,所以他们就雇人来收割水稻。
夏日炎炎,头顶烈日,稻田里的水,被日头烤得滚烫,小腿肚泡在田间的热化肥水中,小腿的肌肉都被晒得、淹浸得通红通红的,就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鲜红薯。
在这种劳作环境里,在稻田里劳作是非常辛苦的,平时,一般人家除了换工,很少有人愿意去赚这个双抢劳动的钱。
“双抢”:一边要忙着抢收,把已经熟了的早稻收割,而同时,要接着翻地,把晚稻的秧苗插在田里,就那么十来天、半个月的,都要同时完成,时间很紧。刚好,这节气,又是一年中酷暑难当,最热的时候。
很多年以后,当潇飞雨眼前浮现出:当年hs湾人们,那一只只被烈日晒得、被化肥水淹得红通通的、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鲜红薯一样的小腿肚子,潇飞雨才明白hs湾人们那句口头禅的意义:“帕琢板子呛红琢板子!”
“帕琢板子呛红琢板子”,这是hs湾的俚语,大意是:“白脚板吃红脚板”的意思。
白脚板,就是指如今人们常说的:肤白貌美的人吧。不用在烈日下暴晒,腿部的皮肤自然白些,是白颜色的脚板。而红脚板,就是泥腿子,出入风里雨里烈日里 ,皮肤就像风干的老树,又红又黑,镌满岁月的风霜。
“帕琢板子呛红琢板子”,简简单单几个字,没有蛮多怨言,怨也无济于事。精辟的概括出自己的生存现状,这就是X国式的老农风格:能吃苦耐劳、心如明镜、轻描淡写、又坦然接受现实的生存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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