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到了原始时代,生活被“挣扎着活下去”的求生欲望填满,把“生”与“活”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初以为是因为女性肩负着“生育”的使命,所以一切与生育有关的悲剧均由女性承担。
再进一步思考,生命的悲剧其实无关性别,与创造生机的能力有关。在现代社会称为“经济权”。《生死场》中的生命悲剧由女性承担,是因为在体力劳动为主要劳动的社会中,女性因劳动能力弱而依附于男性。
于是,在物质极匮乏的年代,创造物质能力弱的女性和孩子的生命变得廉价。
一切的悲剧归根于物质的极度匮乏,什么是最不值得稀罕的呢?
是生命。
生命是在那个时代里不必损耗什么外在的物质就可以得到的,所以,母亲对孩子的爱难以压抑住孩子踏坏一株花,一棵菜的愤怒——在母亲眼里,菜棵是能够维持生活的,而孩子并不能成为让全家人活下去的希望。
对于女人而言,让她承担生育的悲剧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女人,更多的原因在于她们把握生命的能力远远弱于男人,在经济地位上的依附最终导致了生命自主权的丧失。
她们自己没有能力请医生看病,而她们的男人更不可能在她们身上花钱——那不过是基于生理冲动建立起来的婚姻关系。生理欲望是容易满足的,而花掉的钱是难以再挣回来的,万一人财两空了呢?
在生死场中和牲畜一样忙着生忙着死的女人们和在生死场中像牲畜一样忙着生忙着死的孩子们身上挣不脱的枷锁是“物质”
物质需求难以满足,人们就很难去意识到生命的地位——人活不过一口气。
从一个在生育中的生死场中跳出来,站在整个人类的生死场上看,比如战争,比如灾难,在生存的需要得不到满足时,生命的价值就不会被考虑到。将死的人要死去,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在生命的悲剧来临时,性别不是死神要考虑的首要因素,留住生命的能力才是 。
在生死场中,男人和女人一样,忙着生,忙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