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花故事
-谨以此文献予你,以示我一如既往。
(一)
我问花儿,你为什么还不开放,你不开放,怎么看到我当下的心伤。
天神说,开放之后便是凋零,生活过后便是死去,你又何苦如此期待,如此逼迫。
他的话很有见地,我的爱就是这般狭隘逼仄。
我沉默不语。
(二)
在美丽的花园里,我遇见了一名园丁。
他周遭是被我赞美的东西,他哪里是园丁,简直就是神明。
“你是怎么照顾花儿的”,我问道,言语中带着敬畏与卑怯。
“浇之以心血,灌之以汗水。”
他如是回答。
我不禁感叹,回应着神的答案:“难怪你能够培育出这么美丽的花儿。”
他冷漠地瞥了我一眼:“培育花儿?我只是在成全自己!”
(三)
一只蚂蚁在花儿婀娜的茎下抬头仰望,像一个肮脏的乞丐恭敬地隔着空气亲吻公主的裙摆。
“我的神啊,你为何如此美丽?”
微风拂过,蚂蚁的触角轻轻摆动。
无人回答。
(四)
醉汉痴痴地望着花儿,涎水直流而下浸湿了他的前胸。
神说,我允许你摘下她,赠予你的至爱。
醉汉响亮地打了个酒嗝。
你在胡扯什么,她就是我的至爱。
(五)
当我还是个幼稚天真的孩子时,我得到了一颗水仙花的种子。
她说,我的生命,美丽绚烂的生命,就藏在这颗种子里。
我将她种下,认真而又近乎虔诚地浇上水,脸面上浮现出与年纪不相称的凝重与成熟。
我视她为挚爱。
作为一颗有生命的种子,她发了芽。
但由于我的疏忽,她在夏日暴晒了整个上午。
作为一根有生命的芽,她死了。
我的挚爱,死在了那个遥远飘渺的夏天。
伤心的我,度过了那个遥远悲怆的夏天。
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再也没有品尝过那样的悲伤。
我视一切为挚爱,一切尽皆失去,我的神经末梢已经麻木,大脑皮层已毫无反应。
2016.0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