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饭馆里等着上菜的时候，看见鱼缸里的那条鱼。

中午。

阴天。

饭馆里人很多，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玻璃鱼缸，长方体，水有点浑浊。

那是一条三四斤重的大草鱼。

还有几条金色的小鱼。

和其他的饭店一样，那条鱼应该是临时放在鱼缸里，等客人点，杀了，熬了或者清蒸。

那条鱼在鱼缸里游来游去。

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它贴着玻璃鱼缸，侧着身体，没有眼皮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我看着它。

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它想表达什么呢？

它用头轻轻的撞着玻璃，长长的身体在水中优美的滑动。

看见它的嘴唇破了。

白色的皮，连在它的唇上，在水中飘。

是因为和玻璃缸碰撞次数太多，磨坏了吗？是想离开这里吗？是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吗？

它侧着身子，眼睛透过玻璃，直直的看着这个世界。

我测过头看着窗外。

路旁的树脱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枝挂着一个两个小球球，小球在风中轻轻地动着。

那是悬铃木。

去年三四月份，还一边仔细的看着，一边在手机上查找这是什么树啊。

一眨眼似的。

这个世界，就像一本书，我不知道翻过了多少页，也不知道故事会怎么往下写。

就像那条在鱼缸里的鱼一样。

它在鱼缸里游来游去。它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即使知道，它又能怎么样呢？

这时候服务员终于开始上菜了。

有一个新进来的人，站在鱼缸边上看着，服务员拿着笔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