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可我不能继续骗自己
还差一个月零三天就是俞磨磨和向城相识的一周年。本来应该是极具纪念意义的一天,磨磨说不如称之为一个转折点。
还记得那天风有点大,从联谊会上落荒而逃的磨磨提着裙子漫无目的地走,八点多的城市街道还是闹哄哄的,路边儿的烧烤摊横七八竖,人们喝着啤酒撸着串儿看起来都相当尽兴。尽管风大,尽管才四月底,但傍晚的温度已经像是热烈烈的六月一样。软乎乎的风吹在脸上,暖烘烘的痒。
想起来刚才联谊会上尴尬至极的一幕,磨磨有点想哭,同时也为自己兴冲冲穿了一双并不合脚的高跟鞋就出门而感到懊悔。本以为会是一个非常开心的夜晚,她怎么也想不到,向城会带着他从未提及的女友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一直都默认为磨磨就是向城的女朋友,所以当那个女孩子亲昵地靠在向城身边笑着打招呼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到了磨磨身上,就像是审视一个被小三携着自己的丈夫公然挑衅的原配一样。
那一刻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就像个众目睽睽下的小丑,磨磨如是说。
向城是大了磨磨一届的校友。在食堂里向城一个转身碰翻了磨磨端在手里的排骨汤,为了表示歉意,向城说下次请磨磨吃饭,于是互相加了微信一来二去两个人逐渐熟络起来。顺理成章,像所有俗套的校园爱情故事一样,两个人的关系慢慢变得暧昧不清。 对,也仅仅是暧昧不清,虽然两个人对彼此的感觉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没有主动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们这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在旁人眼中已然是清清楚楚的亲密伴侣。磨磨疑惑过,为什么向城从没有过明确的态度。现在想来也是怪自己一时贪心,如果不是真的享受那种暧昧不清又能保持充分自由的相处模式,也不至于最后落得个既十分被动又在他人眼里显得十分可怜的下场。
其实在这联谊会之前,磨磨或多或少已经有了一些预感。前一个周末,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等着进场的时候,向城接了个电话,他对着电话那头撒了谎。尽管接电话的时候他别过头去,但电话里的声音还是能很清楚地听出是个女孩子。对方问他你跟谁一起看电影,向城说是跟室友。
磨磨什么都没有问,那天回去之后,对方似乎都察觉到彼此之间多出一些无法言说的隔阂。
两个人之间的话也一下子变少,以前看完电影回去都会互相吐槽大半天,而那天只有磨磨在微信里发的一句,男主的演技好尴尬啊哈哈哈。
消息发出去五个半小时零十四分钟,向城都没有回复。
那以后磨磨没有再主动找过向城,她害怕,害怕太主动反而被敷衍,只好把自己的想念和热情都统统收敛。
直到联谊会的前一天晚上,向城发短信问磨磨联谊会去不去,磨磨说去,向城说他也会来,甚至还像以前那样,细心叮嘱磨磨路上小心。
一晚的慌乱与失眠,磨磨反复想自己要穿什么,要不要穿上那条碎花长裙,最后决定好再配上一双两天前新买的高跟鞋。
联谊会结束的那天晚上,向城打电话给磨磨问她为什么突然走掉。一时语塞,只好谎称自己身体不适匆忙挂断了电话。磨磨告诉我,挂掉电话的那一刹那心里特别苦涩,对向城来说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俞磨磨,而对于俞磨磨来说,无人可替向城。
我问磨磨,后来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磨磨说,我不再联系他,因为我无容忍我喜欢的人对别人说我爱你。
在一旁翻看朋友圈的磨磨刷到了一张向城与女友的合照。顺手递给我看,她说最可惜的是,有些重要的人离开了,和你连一张合影都没有。
我笑笑说,嗨呀,都过去啦。
感情也不是水龙头,不能说关就关,但可以像电池,慢慢消耗,总有一天,会耗尽所有念想。
还差一个月零三天就是俞磨磨和向城相识一周年的今天,俞磨磨删掉了向城所有的联系方式。
后来,我们去吃了一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