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不能不说没有一点冒充标题党的心思。不过,一代球王悄然离场,一个举世无双的传奇黯然褪色,一个曾经喧嚣的时代渐行渐远,一代人青春的记忆一去不回,即便像我这样算不上球迷的,仍然需要脱帽致意。
何况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何况发生在2020这个魔幻的年份。
然而,芸芸众生,生活还在继续。
在第二波疫情又起,多伦多二次封城的时候,已经“家里蹲”八个多月的人们还是在盼望着这个特殊的年份里不一样的圣诞节。
往年的这个时候,多伦多已经全方位地进入了圣诞季。从1905年开始一百多年来从未中断的“原版圣诞老人游行”总在每年11月中旬举行,既是为了抓住初冬还不太冷的天气,也是为全城的老老少少拉开庆祝节日的帷幕。
今年不一样了。聚会是疫情的大敌,何况如此大规模的活动。跟这一夏所有的传统街头庆祝活动一样,第116届多伦多“原版圣诞老人游行”无法照常出现在街头了。
可是,圣诞老人给多伦多市长打来了视频电话,表达了他对多伦多这一节日活动的想念之情。电话里邀请到了游行活动主办方,向大家介绍了今年改版后的活动。首先时间推迟了,而且从中午改成了晚上。今年的圣诞游行定在了12月5日星期六晚7点。
最重要的是,大朋友和小朋友们参与的方式有变了,不再是拧着凳子坐在马路边上等候游行车队经过,而是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事先在摄影棚中录制好的游行和歌舞表演。116年来圣诞老人这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跟多伦多市民见面。
我找到“视频会议”的录像,连忙招呼小姑娘来看:“快来看,Santa(圣诞老人)!”
“啊!”小姑娘激动起来,“Is that real Santa?(这是真的圣诞老人吗)”
“是的,他给多伦多市长打电话。”
比起游行,小姑娘更加关心的是礼物。
“今年还会有礼物吗?”
“你听Santa怎么说。”
视频会议的最后,圣诞老人果然提到,他必须要结束与市长的通话了,因为他要去查看“玩具部首席精灵”的工作进展,保证大家圣诞节有礼物收。
话说到这份上,市长大人也得挂电话了,他最后对圣诞老人说:“要是圣诞夜我看不见你的话,这里提前祝你圣诞快乐了!”
圣诞老人忙忙碌碌,小姑娘也没闲着。前几天就忙活开了。写信自然是头等大事。不写信圣诞老人怎么知道小姑娘要什么礼物呢?
桌上有的是豆腐块大小的便签纸,平时上网课时写写画画用的。小姑娘说写就写,拿起一张便签就写好了:“我今年6岁。我一直很乖。我想要一个LOL玩具做礼物。”
我一看,跟去年写的差不多:“哎哎,你这总得比去年写得有点进步吧。”
“什么?”
“多写几句,说说你这一年都干了什么。”
重新打锣另开张,妈妈帮着小姑娘铺开一张正经尺寸的白纸,小姑娘拿起彩色铅笔认真写了起来——上一年级了,会自己骑车去学校了,还完成了第一次课堂演讲。
对了,信的最后,小姑娘还没忘了告诉圣诞老人“我也会给你礼物”!
接下来的几天,小姑娘一有空就坐在桌子前面画画,在写给圣诞老人的信下面画上了堆满礼物的圣诞树,沉睡中的自己,前来送礼物的圣诞老人,还有他的雪橇和拉雪橇的驯鹿。
信准备好了还不算,还得把信封也准备好,不然怎么寄呢?
给圣诞老人的信是可以通过邮局投递的。加拿大邮局给圣诞老人特地预留了一个邮政编码H0H 0H0,完全符合全国邮编的标准,六位,一个字母一个数字交错开来。圣诞老人的邮编特殊,只有H这个字母和0这个数字,0也可以读作字母O的发音,三组H0连起来就是圣诞老人标志性的笑声“嗬~嗬~嗬~”。
世界各国的孩子都可以把信寄到加拿大交给圣诞老人,从加拿大境内寄给圣诞老人的信免贴邮票。收到的信件,加拿大邮局每年专门召募一个数量庞大的志愿者队伍“冒充”圣诞老人逐一给孩子们回信。
信封也马虎不得。小姑娘在正反两面都画上了画,一面是跟信中同样的画,另一面是我们家的房子从户外看过来的样子,这样圣诞老人就不至于找不到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在我们家房子的旁边画上了坐雪橇的圣诞老人。
画完以后,小姑娘自言自语:“还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我问。
“哦,我想起来了。”一边说一边掏出红色的铅笔给拉雪橇的驯鹿画上了红鼻子——传说中领头那只名叫鲁道夫的驯鹿是红鼻子的。
信发出去了。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家里的圣诞树也从地下室搬出来给小姑娘装饰起来了。头场大雪也下过了,雪人也堆过了。真的是万事俱备,只等着圣诞老人出现了。
在这个不同寻常的年份,我们一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