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饼

我喜欢吃肉饼,特别是白粥与它的搭配。老家的肉饼与别处不同,它是由腌制的黄瓜和半肥瘦的瘦肉做成的,吃起来十分好胃口,哪怕你没有食欲。小时候能吃上一顿肉饼是幸福的,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我记得在孩童时代,自己总生病,常常总是没有食欲,每次都渴望能有一顿肉饼吃,好让自己忘记那一段不该承受的苦难。我承认,我是个怀旧的人。我怀念过去的事与人。

我曾经为奶奶做过一次肉饼,那时我以为奶奶一定吃过,毕竟她80多岁了。当我做好端给她的时候,她不停地说这是她第一次吃,觉得特别好吃。那时我14岁,奶奶86。一年后我15岁,她走了,走的时候只吃过一次我做的肉饼,唯一的一次。我庆幸自已给她做一次她爱吃的肉饼;我也遗憾,她一辈子我只给她做一次肉饼。人生的很多时候总是庆幸与遗憾交织在一起的。

我给奶奶做肉饼的那年,奶奶是因为摔了跤,手脚不灵便,无法自己做饭的。我记得奶奶一个人住在小叔家,小叔家人都已外出多年,只有我家与奶奶以邻相依的。因为年纪大,再加上年轻时过于劳累,奶奶的背早早地弯了下来。从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天,她就弯着腰,听父亲说是因为过于劳累造成的。奶奶喜欢抽水烟,小时候的我总喜欢在奶奶抽水烟的时候帮她点烟。喜欢的原因,一是犯错被爸妈打的时候可以求救,二是可以跟她说说我那时引以为傲的事情。我常常和奶奶说话,开心的,难过的,都说说。她是我唯一的听众,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过,至少那时我哭的时候她有哄过我,在我懵懵懂懂的孩童里,无法释怀的孤独里。

“人喜欢回忆过去,是因为在现实面前总是一筹莫展。”这是我看过的一句话。或许吧,人生就像一场戏,总上演着悲欢离合的剧情。我不喜欢悲剧,但总是阴差阳错地串演悲角。此刻,我怀念过去,怀念过去的人和事,它就像那矮矮的坟头,奶奶在里头,我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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