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样装生气,故意大声嚷嚷,"什么,请柬又给龙王小儿拿回去,敢情好呀,喊老子来赴宴,临走又忘了给请柬。真是气死我了!"两枚杏眼滴溜溜地撇了一眼青虾头。
可气地是,青虾头仍不为所动,呆呆重复一句句,"没有请柬不能进。"
"再问一遍,你确定吗!"掌柜的咬着牙冷冷地道。
玉奴不敢侧目,他十分肯定这只妖怪已经发飙了,心中默默为虾兵哀悼。
“说多少遍,没请柬不让进,听不懂话唆",虾头确定他们没请柬后也急了,顿了顿手里长矛长势气,连着矛上的鱼草灯也跟着晃悠悠,水面荡出一圈圈涟漪。
"好,好的很“
说时迟那时快,翻滚着浪花打个急旋风,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卷起青虾头向不远处五彩云袭去,虾兵惊悚的叫声吓到一众赴宴的神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待听见青虾头支支吾吾的哭喊声,“下界有女…女奴私闯…私闯…龙……龙宫"
众仙低头俯视,哪有什么身影呀,只有海域泛出不易察觉的阵阵白泡沫。
"哇哦∽“
上千纵五彩斑斓的鱼兵徘徊巡逻,成群的光圆纷纷从四处集聚奔赴一个方向。
"哇塞塞"
远处明丽堂皇的龙宫初具规模,玉宇琼楼错落有序,硕大的夜明珠由巨高的纯白骨石托起,连绵排开,有数千米之长。珍珠散发明亮的光芒照亮半片海城,宛如天上星。
"哇…啊∽"
一记拳头捶上了左边脸,片刻,青奴隆起一颗杏核大小的肿印。
"再听见哇的声音,就不是一个拳头的事了。"掌柜的隔空抽出一方冰丝帕,平静擦着手。
"哇∽哦“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戾气,身旁玉奴立马半举双手,惊恐道,"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两人齐刷刷看了前方,并没有人,后方,也没有。
掌柜的打着哈哈,"难道我听错啦"
玉奴有点疑惑,`难道我也出现幻觉了?'
"大人,渊大人,我在这,几千年未见,别来无恙呀"
顺着声音往下看,一只乌龟壳老态龙钟趴在团团水雾中,夜明珠照着还真像卧着一块斑驳的石头,龟壳慢慢冒出一个头,不过它眼神不太好,对了半天,还是对错了方向。
此时正冲着高耸的骨石柱行礼弓腰呢。
"害,龟相你的眼神几千年可是越老越清明了,这次居然没把我认错。”
掌柜的打趣道,也不打算纠正他。
"哈哈,"龟相笑了笑,发现声音出现在头顶上,又慢悠悠腾气而起。
"哪里的话,渊大人又拿老夫寻开心。先不叙旧了,龙王已经恭候多时了”
龟丞相捻着下巴几根白丝,对旁边青奴道。
"大人,请上轿"
一架撵轿由鱼群簇拥过来,龟相临时调度正在巡视的两颗虾兵。
撵轿不算大,原本只乘一人,偏偏坐上了两人,憋得青虾兵渐渐冒红。
掌柜微弯了嘴角,暗暗施法,无形中加重,放慢了速度。龟相以为撵轿在后面跟着,便自顾着报告龙王去了。
一架撵轿,原来半时辰功夫,生生花了一个多时辰。
初入宫殿,玉奴显得更夸张,眼睛瞪得似铜铃,嘴巴塞得下鸡蛋。
掌柜的嫌他太丢人,揪着他的耳朵朝最偏避的矮桌旁坐下。
“刚才那只老龟说龙王已恭候你多时,我们不打招呼坐这里合适嘛。"玉奴就桌前拿起一串青提,准备吃。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掌柜的无奈摇了摇头,又道,"无非请我上座,让我庇佑他的小太孙。知道我到场就够了,毕竟不想造成太大轰动。"
玉奴冷汗,果然还是自恋本色呀
奏乐响起,两纵打扮美艳清凉的舞姬肩披彩云带如鱼贯般登场,赤脚踩着现下流行的玻斯流金地毯翩翩起舞。
五湖四海的宾客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一团热闹的光景。
玉奴吃着青提,认真看着舞姬乐舞,时不时露出烦躁神情,"就不能安心看看舞,听听乐嘛,吵什么吵,一点食客素雅都没有。"
"一群水母精有什么好看的,玉奴若喜欢,临走时请龙王送两只,天天给你舞,可成好?
玉奴哽的脸红,"不要,不要,我只是尊重人家辛苦排练的成果,并不是掌柜的想的那样"
掌柜哈哈大笑,这种调戏青奴的感觉太棒了。
忽然一只湿滑的舌头拍了拍玉奴胳膊,络出一块巴掌大小口水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