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好像比文人要活的自在。
但我依旧打算看看落魄的人写下的文字,亲眼看着那一笔笔写进我心里的文字,变态地 感同身受地痛苦着。破晓前一遍遍问自己,生活是否本该这样堕落?他说我们的阳台原是向阳的,无奈楼层太低,看见的只有挡了视线的高层居民楼。我看不见太阳,正如我看不清未来,也就看不见答案了。冬日午后,我难得下楼,阳光饱和地打在嬉闹孩童的身上,照在小憩大爷的身上,就连流浪猫也专在空地趴着,可能我也该多来晒晒太阳了吧!
这间屋子很大,大到可以装下一架飞机 一列火车,这间屋子也很小,小到装不下他送我的花 和我给他的钥匙扣。我怕飞机火车来的时候屋子里留给我的位置会有些狭隘,怕枯花和叶子落在地上不好打扫,也怕不小心丢了钥匙扣,但我更怕流落街头。
所以我依旧打算在这里定居,哪怕只住上一个冬天,哪怕这屋子家徒四壁。我还是会埋怨对面的居民楼让我晒不到太阳,但我还得住在这里,不是不情愿,是难过但又爱着的无奈。我有一盆喜爱的绿箩,我时常会想它爱我吗?我能看见那扎根在盆里枝叶却延展至别处的绿箩,看吧,终究也是耐不住寂寞,罢了,它长在我这里便我观赏就好,管它伸向哪里了,也心寒啊,凭什么我浇水养出的绿箩,别人也能肆意爱抚,有时我悉心呵护它,有时又痛恨咒骂它,不怪绿箩,怪我。我希望你能看见,看见我的痛苦 挣扎,亦能觉得我的坚持可贵。
我看见夜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那是我;我看见终日忙碌的上班族,那是我;我看见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我愿 那也是我。
好吧 我还是愿意重新活一回。不埋怨挡住阳光的高楼,不考虑屋子是否能装下花和钥匙扣,不在意植物伸向别处的枝叶,卸了这美瞳,看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我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像是放下执念,下楼为小花买猫粮,也为绿箩浇了水,从这个世界抽离回到现实,也逃不过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箩筐,再也没能像刚才那么安静了。罢了罢了该吃点东西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绿箩不需要阳光,哪怕蔫了偶尔浇水便也可长成,每次浇水都是它新的重生!